在申睿恒的要求下，章瑶带他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一个嘉港市再普通不过的老旧小区。
申睿恒还想上楼看看，但被章瑶拦下了，她说里面还住了另一个女孩，他上去不方便。
然后她就问他：“今晚需要吗？”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下车离开。
申睿恒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她在问他需不需要，他当然知道这“需要”指的是什么。
难道这个女人，真得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成是一种纯粹的交易，是一种她对他的赎罪和报偿了吗？
她对初恋念念不忘，可对他呢？是否还存有一丝丝的感情？她现在还留在他的身边，任他予取予求，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她那还没有醒来的妹妹，是为了她那犯下过错的父亲，但不可能是因为她还爱他，对吗？
他好想问一问身边的这个女人，是的，这个女人就在他的身边，不多久前，他们还发生过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一种关联，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女人离他很远，越来越远。
曾经他以为，只要看到这个女人哭泣、心碎、痛苦，他就能感觉到复仇的快乐，所以他拼了命的努力，让这个女人爱上他。
因为他知道，爱得越深，痛得越烈。
但是到现在，他经历了这一年的挣扎，才发现在这场爱情游戏里他根本就做不到全身而退，他不过是打了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败仗，还强撑着，不肯下场。
他木然地看着前方，说：“不需要了。”
“哦，好，那你回去路上慢点。”
女人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此时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猛然转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别走！”
车门被“砰”的一声碰上，他整个人倾身过去，封死了女人所有的退路。
女人挣扎着：“申总……这里……有人……不要……”
可他已经扯开了女人的衣襟，“说！你还爱不爱我？”
“我……”女人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车就停在单元门前的小路上，时间还不算晚，路过的居民很多，他们这个样子……
她怕被人看到。
女人死死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他恼她，衔住她的一颗红豆反复磋磨，女人终是不耐，呻吟了起来。
她又开始哀哀地求他：“申总，不要这样……求您，不要这样……”
“章瑶，你还爱我吗？你还爱我吗？说，你还爱我吗？”
可女人只觉得疼。
爱是多么疼的一个字啊！
她说不出话来，什么都说不来，到最后，就只是流泪。
他终是一点点放开了她。
像是放风筝的人松掉了手中的线。
章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进门，就看到宗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织围巾。
她已经织了好几天了，是一款男士围巾，浅灰色的方格，款式虽简洁，难得的却是一份心意。
她也曾给肖捷织过围巾的，也是这样简单的方格款式，那条围巾，肖捷戴了三个冬天，和她分手后，有没有再戴，她就不得而知了。
大概不会了吧，你可真会自作多情啊，她在心底这样嘲笑自己。
她心情不好，没有跟宗南多聊什么，一个人钻进了房间。
刚拿出申睿恒买给她的手机，插了电话卡进去，那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表现不错。”他说。
“以后不许关机，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那头就陷入了沉默，她只能听到男人沉闷的呼吸。
“申总……您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既不说话又不挂断电话，于是试探着说出这一句。
那头嗤得一声就笑了，说：“章瑶，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
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我问你，你还爱不爱我？”
她忽然很想笑，心苦到极致的时候，原来人是会想笑的。
“是啊，我当然还爱您，一心一意地爱着您，不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和您睡。”
申睿恒挂掉了电话。
她却又想要流泪。
爱是什么啊？
散了的彩云碎了的琉璃，醉后的南柯一梦。
她累了，好累，躲进被子里，蒙头就睡。
梦里一会儿是肖捷的笑容，一会儿是妈妈病危时的脸，一会儿是在大火里嘶喊的妹妹，一会儿是爸爸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的背影，最后留在脑海里的是，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心脏的申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