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又乖乖走到柳氏跟前,低着头道,“对不住,季夫人,是平儿的错,平儿不该那样对你。”
柳氏头一次见这么乖巧的孩子,她本来也没有怪他,如今见他这样,更是心都化了,摸摸他的头连道,“没事没事,不怪你。”
见他这态度,温念满意的点了点头,“平儿,你为什么会想到姐姐会不要你了呢?是不相信姐姐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安平一愣,突然就想到姐姐说过永远都不会抛下他,他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不相信姐姐。”
他只是,担心而已......
所以发现灵槐姐姐也不见了以后,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姐姐不要他了。
温念又蹲下身,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平视着自己,接着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一字一句的说,“安平你记住了,我安和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说完又在心里想着,除非是你不要我这个姐姐了,到那时,你自己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你。
安平愣愣的看着她,姐姐刚才说,他是她唯一的弟弟?
想明白过来,安平脸上又扬起了灿烂的微笑,“嗯,平儿记下了。”
他应该相信姐姐的,姐姐说了不会
丢下他就一定不会丢下他的。
这时一边站着的柳氏瞥见了灵槐还背着背篓没放下来,示意自己的丫头去帮着接了下来,见背篓里满满当当的萝卜和青瓜。
柳氏百思不得其解,皇后一大早带着丫头出去,就是为了买青瓜和萝卜?
温念看出她的疑惑,走过来解释道,“我打算给玥姐儿做点开胃菜。”
柳氏一愣,没想到她昨日就随口一提,皇后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立马又要行礼,还没蹲下去,就被温念托住了,有些嗔怒,“怎的又如此多礼?”
她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她娘伤了季子铭罢了,虽然她爹不知道,可作为女人,温念却知道安倾应当是对季子铭有愧疚的。
不然也不会到了临死之际才对季子铭说出解了娃娃亲这件事。
柳氏见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些礼节,也没有太纠结,只道,“那我就替玥姐儿谢谢皇后了。”
季府的厨娘已经做好了早饭,温念带着安平洗了手便去了花厅吃饭。
饭后,温念正想去许家看看许文雅,却又听得柳氏说今日季思寒要断什么案子了,她想应当是章鸣的。
虽然章鸣的事早就被离洛城定了结果,但季思寒这新官上任,总得拿出件事来让这里的百姓接受他,所
以离洛城索性就把章鸣的事放到明面上来了。
一来是卖了季思寒个人情,二来,老百姓知道真相后也不会那样排斥章鸣,毕竟章鸣还是要在这庸城立足的。
刚到公堂外,就看见章鸣一身灰白的袍子,端端正正的跪在公堂之上。
这时候还没有升堂,她混迹在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间听着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章家竟然做过五石散的生意,亏得还是庸城第二大家族,来的银子竟是不正当的。”
“是啊,谁知道章家是不是靠五石散起家的呢,做了多少年了也说不定。”
“诶,不是说才半个月吗?”
“说是半个月,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捐了银子让县令改口了?”
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入章鸣耳中,但跪在堂中的章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温念知道,这种事情他是不在意的。
又有人说,“应当不会吧,这季县令可是丞相的孙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收买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季思寒虽是第一次做官,可因为是丞相长孙的关系,他被派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庸城来。
丞相如今年事已高,说不得季思寒就是来感受感受官场生活,好日后回去接季丞相的班呢?
他们可不敢随便就给未来丞相扣
了顶受贿的帽子。
温念站在其中,扯了扯嘴角,这老百姓的脑洞可真是够大的。
丞相怎么可能世袭呢,季思寒就是想当,那也得他有那个本事让文武百官同意才行啊。
实在不行,上边还坐着个皇帝呢。
“来了来了。”不只是谁喊了一句。
原本吵闹的人群都静了些,老百姓对当官的还是存了敬畏之心的。
温念也朝着大众的视线向堂上看了去。
只见季思寒穿了身青色的官袍,头上带了顶乌纱帽,俊脸紧绷着,在师爷的陪同下,坐到了主位上。
下边站着的一些女眷都犯起花痴来,低声说着,“这新任县令长得可真俊呐。”
“可不是嘛,比那个方大志好看了不知道多少,我看这季县令一定是个好官。”
却也有人保持怀疑的态度,“这么年轻的官,怕是难以服众啊。”
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妇人又道,“季县令这么年轻就做到了这个地方来,想必是有实力的。”
先前那几个犯花痴的少女又异口同声的说起来,“对啊对啊,季县令生的如此好,一定是有本事的。”
那个质疑季思寒的是个四五十的老妇人,闻言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