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珹斐在平时聊天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他说的话有理有据,确实也让人反驳不了。
魏老三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养个读书人不容易,他们魏家就是全家供养一个,而苗珹斐母子,苗姜氏身体不好,能做饭洗衣已经是不容易,如今跟他们下地稍微忙活一下还好,可让她自己种地干活赚银子,那怕是不能的。
可以说他们母子所有的生活来源都在以前剩下的家当,和如今苗珹斐这个抄书的活儿上。
至于他们魏家三口人,如今也就是种地赚钱,可这地也才刚刚种上,不知道收成如何,到时候能不能够自家吃还不好说,确实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们。
魏老三只能叹了口气:“是我着急了,你说的对,看来咱们只能一步一步来。”
要说上书院,其实苗珹斐是最想去的,但他同样也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不允许他去,因此他也看得很开,书他在家也能读,书院不急于一时。
说到这个话题,苗珹斐想到今日还要考教魏宝儿背书,可他转头一看,魏宝儿已经不知何时趴在一旁,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有些无言的看着魏宝儿已经睡熟的脸,其他人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
魏柳氏这个亲娘对于自家闺女是无语了,柳尚氏捂着嘴,以免自己笑的太大声惊醒了魏宝儿,魏柳氏长出了一口气,伸手碰了碰魏老三:“赶紧把丫头抱回去睡吧,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都随了你这个当爹的!”
魏老三无辜中了一箭,但是他也习惯了,反正闺女啥不好的地方都是随他,他一把把闺女抱起来,魏宝儿都没有醒,显然今天确实是累坏了,就这样被抱回去一直睡到了第二日。
魏宝儿早上起来,还觉得身上酸痛,发了半天呆,差点忘了她昨日是怎么睡着的。
清醒后一想到今日还要继续种地,便有些赖床不想去了。
魏柳氏见她这个样子,逗她:“真不去了?今日珹斐不去县城,可是要跟咱们一起去地里的,那到时候家里可就剩你自己了。”
魏宝儿一听这还得了,虽然想赖床,但一个人在家里更无聊,尤其是苗珹斐他难得能在家里,她当然是希望能跟他一起出门的,之前跟子武子骞哥哥他们一起玩的那么开心,可苗珹斐不在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虽然身体不愿意,但还是慢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再挪着去洗脸洗手。
魏柳氏瞧她这个样子,小声对魏老三道:“你说这闺女可咋整,也得亏珹斐是个乖孩子,不然她啥都奔着人家去,也太好欺负了。”
魏老三瞧了她一眼:“你这话可就是说反了,这珹斐要不是个乖的,对她好的,咱闺女也跟他玩不到一块去。”
魏柳氏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这田坪村全村上下孩子也不少,想着以前她还担心是不是魏福儿和其他孩子一起,她们孤立自家闺女,不愿意跟她一起玩儿。
后来才发现那些孩子年龄都小,对魏福儿也没有那么好到不行,倒也想过跟她闺女玩儿,可惜她闺女还瞧不上人家,觉得跟别人玩不到一块去。
别的不说,就说老田头家的田左,那天她在村里看见田左,还问她魏宝儿干啥呢,问他能不能到家里来找他玩儿。
后来他跟魏宝儿提过一嘴,魏宝儿那个犯懒的样子,跟她做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魏柳氏也想不明白,小孩子不就是喜欢在一起胡闹吗?
虽然她当长辈的喜欢苗珹斐那样的孩子,可她觉得小孩子应该更喜欢跟田左那样的孩子玩,她闺女也不是个文静的,怎么偏偏就爱跟苗珹斐在一块儿呢?
虽然大家都说她背书背得好,可她也没觉得她有多喜欢,就是记性好点。
只能说就算是小孩子,这人和人之间能不能看对眼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她是不太想得明白,她问她闺女,她闺女也只会说她就是喜欢跟人家待在一起。
要是问为啥喜欢,就说人家长得好看,再深的东西是一点没有了。
有苗珹斐在,魏宝儿觉得下地的日子也不是很难熬,一边帮忙干活一边讲他们家地里种了些水果的种子,还拉着人家苗珹斐去看。
明明都已经埋进了土里什么都看不见,还拼命给人家形容:“我告诉你,等这瓜长大了之后能有我爹的头那么大,跟树叶一个颜色,切开里边是红的,听说可好吃了!”
她用并不多的词汇量拼命形容西瓜的模样,听的魏老三满头黑线,忍不住说道:“那要是跟你爹我头一边大,那也没有多大。”
魏宝儿皱了皱眉头:“不对,是有你两个头大!”
魏老三听了,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苗珹斐也教了他闺女背书背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闺女都背到哪儿去了,怎么在平时说话一点儿都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