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柳氏有些纳闷儿:“不差银子,昨天咋不还呢?不过倒不是那个,而是我们今天回来的路上,在村儿里听人说,他们好像要买五道沟李婆子家的房子,可厉害了!”
魏老三也没想到,惊讶道:“还买房子?”
一旁的柳尚氏忍不住插嘴:“可不止呢!”
就这样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今日在外头听说的事情给讲出来了。
原来啊,大家之所以都在传,是因为这个李婆子家的房子可不是一般的破院子,跟他们家的不一样,而是新盖的房子,就前几年才盖好,而且里边儿没有人住。
魏老三听到这儿想了想,觉得有点儿不对:“没有人住,还是新房子,可是咱们刚来的时候,我没听李村长说村儿里还有这么个房子呀?”
魏柳氏摆手阻止他说话:“人家没告诉你,是因为这房子虽然是闲在那儿没人住,但这李婆子肯定是不肯租的。我听人说,人家这房子可是青砖大瓦房,虽然可能钱也不是很够,就盖了三间,但那也是十足的气派。”
李婆子原本有个儿子还娶了媳妇儿,一家人日子过得还不错,结果没想到这个新房刚盖好,结果就出了意外。五道沟村拐出去,有一个沟特别深,比村旁边儿这个深多了,两个人就出门儿的道儿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掉那个水沟子里,两个人都没了。
这一下就剩下李婆子一个人,这脾气也变得古怪了,不爱跟人说话。到现在还住在老房子里,也不肯往新房子里搬,说什么都不住,也不知道是觉得不吉利,还是不想想起儿子和儿媳,所以这房子才一直这么闲着。
两个人这么一讲,其他人算是听懂了,但是魏老三又问:“那不是说之前都不给租吗?这怎么又要给魏老大他们了呢?”
柳尚氏道:“这回人家不是要租,而是要卖,听说这价格还挺贵的,至少不得有个三四十两?”
柳大舅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银子,那怪不得了。”
“可不是呢,现在村里人都在传,说魏家是咱们逃荒来这满村人里边儿最有银子的。”
魏柳氏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魏老三:“哎,你说也是怪,怎么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听说爹娘还有这积蓄呀?那老大手里也不该有啊。你说这银子不管多少,总得有个来处吧?”
魏老三冷笑了一声:“哼,别人家的银子兴许都有个来处,可老宅那边儿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是有那么个福星在了吗?说不定人家晚上财神爷入梦醒了,脑袋边儿上就放着一百两银子呢,那你找谁说理去?”
魏老三这话说的怪损的,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魏柳氏感叹了一句:“别的不说,倒是我听着这李婆子的事儿,心里呀有点儿不太好受,你说这日子过得好好的,都能盖上青砖瓦房呢,可这儿子儿媳说没就没了。”
柳尚氏也跟着点头:“可不说是呢,我听着那五道沟的人的意思,这一家人以前可好了,也与人为善,那儿媳呀也长得漂亮,儿子能干,你说这多和和美美的一家,这一下就剩李婆子一个人。你说这后半辈子日子这么长,可怎么熬呀?”
一提起这个事儿,大家伙心里就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一家人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个事儿,后来就没再说了,第二日依然各干各的活儿。不过今日魏柳氏没有下地,家里今日要收拾一遍,还有衣裳要洗,天儿不错,她打算今天再把被子拿出来晒一晒。
她本来去想去山沟沟那边洗,但是还对昨天提起李婆子家的事儿心有余悸,最后还是等家里男人们打水回来之后才坐在院子里,开始跟柳尚氏一起洗衣裳。
她洗完一盆,走出院子倒脏水的时候,正好看见邻居家胖婶儿从外头回来,她笑着打了招呼:“胖婶儿这是刚回家呀?”
胖婶儿点头:“是去看看我种的那点儿东西,今年还能不能长好点了,哎呀,这地真是愁死个人了!”
她瞧见了魏柳是手里的木盆:“妹子洗衣裳呢?哎呀,我正好也打了水要回家洗呢,你家里有人不啦?咱俩一起洗呗,也能聊聊天儿,不然怪干的慌的!”
魏老三就是个话多的人,魏宝儿在家也是个话不停的,魏柳氏习惯了,她自己性格也好,愿意跟相亲邻里打交道聊天,赶紧点头:“嫂子赶紧来,我成日跟我家大嫂聊天儿,两个人能聊的都聊完了,就差把爹娘几年前的事儿拿出来说了,您来正好给咱们讲讲新鲜的!”
胖婶子本身对魏老三和魏宝儿印象就不错,如今见魏柳氏也是个热情的好客的,心下更是欢喜:“行,我家人都不在,我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没劲的很,我这就去拿盆和衣裳,你等我!”
“行,我就在院子里,你赶紧过来!”
没一会儿,三个女人就都对着木盆围了个小圈儿,在这儿洗衣裳。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三个凑到一块儿都是直爽的性子,没说几句话就觉得投缘,一股子相见恨晚的意思,弄得胖婶儿直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