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见父女俩之间似乎有点儿僵,赶紧出来给魏福儿身上擦了擦:“行了,你爹也是在气头上,这回的事情确实是闹得太大,要不是……”
她刚想说,要不是魏老三过来调解,可也知道家里现在对老三意见很大,她自己也一样,就不太想提这个人。
话到嘴边儿一拐:“要不是事情解决了,到时候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你也别记恨你爹,你爹这也是后怕,如果真成了大事儿,到时候咱们家可能花三十两都保不下你,那你不是要爹娘和爷爷奶奶的命吗?”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母,何氏这几句话一说,魏福儿心里确实好受不少。
何氏见闺女脸上表情松快了不少,就知道她已经不那么放在心上了,赶紧继续说道:“行了,娘这就带你换衣裳去,你之前做的那个鹅黄色的新衣裳,还一直没有穿过呢,正好如今天气合适,不如就穿出来看看!”
魏福儿这时候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模样。
魏家经历了一点风波,这么快就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样子,魏宝儿是不知道的,她正在跟苗珹斐坐在一起,一边等家里做东西吃,一边在跟他学习。
念书的当然不只有魏宝儿,还有子骞和子武两兄弟,现在苗珹斐教他们识字背书,已经成了魏老三家的一道风景,大人们也都爱看孩子们学习,虽然孩子们学的字,他们也不认识,背的书他们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但只要看着他们就觉得心情好。
至于最后能学成个啥样子,其实他们心里根本就不在意。
瞧着孩子们在那边儿学习,魏老三压低声音跟家里其他人小声道:“对了,我明天去趟县城,你们有啥要买的告诉我,我一起带回来。”
魏柳氏顺口问了一句他要去干啥,魏老三朝着苗珹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还能是干啥?第一个就是珹斐那个抄书的事儿,之前说是让回家等等,过些日子有新书了,再让咱们去问问,我约摸着也差不多了。”
“再有就是我岳丈,你爹娘的事儿不问啦?”
提到这件事儿,柳大舅就叹了口气:“唉,本来说好是我去的,可是最近家里要做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我也没腾出时间来,最后还要妹夫去跑一趟。”
魏老三摆摆手:“嗨,这算什么?别在意,我这在外边跑习惯,让我干一些跑腿的活儿,我还巴不得呢。反正我也要去县城,就顺道问问,赶紧把咱爹娘找到接回来。”
当然了,除了这些,魏老三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就是最近不只是柳大舅一直忙着干活儿,他也一样,虽然能见缝插针的忙里偷闲,但跟以前的他相比,这个干活的量属实是太大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找机会出去转转,只怕是晕头转向,人要废了。
所以他还有那么一点儿,是为了去一趟县城,顺便偷偷懒儿。
不过事实是,他们这些人里,本来也是魏老三更擅长去做这些,柳大舅跟魏老三不同,他以前也是常年在家里干活儿种地,很少在外面走,也不太懂得什么人情世故。
可魏老三就不一样了,他为人处世更圆滑,见过的也多,打听消息这个事儿其实还真就是他去更合适,至少肯定比柳大舅更合适。
大人们商量好了,魏老三自然是要带闺女和苗珹斐去的,虽说闺女去也就是凑个热闹,但他知道,既然苗珹斐要走,宝儿肯定是要跟着。
魏宝儿知道第二天要跟她爹和苗珹斐一起去县城,果然很高兴,晚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醒了。
早醒的除了他们,还有苗姜氏,她起来是为了给他们做吃的,准确来说是要给魏宝儿做吃的。
这是之前就跟她提到过,想要给她做的烙甜玉米饼。
魏宝儿以前分家前,一向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更不用说像是加了糖的这种金贵吃食,逃荒路上的时候,苗姜氏就说过玉米饼这个东西,一次就被宝儿惦记上了。
苗姜氏虽然当时身上有糖,有材料,但没有机会给宝儿做,如今想起来这件事儿,便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活起来。
等魏宝儿醒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从灶上传来的香甜的味道。
她起得早,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没睡醒,站在灶膛旁边儿,人还有些无精打采的,显然是没有彻底清醒。
苗珹斐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这样,出声道:“宝儿,昨天让你背的文章如何了?给我背一遍。”
魏宝儿先是愣了一下,转过头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苗珹斐,满脸都写着:你在干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么这么无情?
可是苗珹斐一直绷着一张小脸,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他刚刚已经洗漱完了,衣裳也换好了,这会儿有的是时辰。
魏宝儿眨巴眨巴眼睛,开始背昨日的文章,背着背着,不知怎么的就渐渐清醒了,可是表情也越来越哀怨了:哪有人一大早上饭都没吃,就叫人背书的?!
她背完了,苗珹斐才点点头,让她去洗漱出来好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