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如天神一般高贵的男人，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放下身段主动去做这种只有下人才会做的事。
她凭什么？！
蝶灵只觉得内心某一处的信仰在轰然倒塌，她目光像淬了毒一般看向那个坐在软榻上的女人。
从偏殿出来的伶娟，一抬眼便看到容颜清丽温婉的圣女以一种极其扭曲阴狠表情盯着夫人。
伶娟被这如同实质性的恶毒目光吓了一大跳，心脏飞快的鼓动起来，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毛茸茸的雪白围脖。
就在这时，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蝶灵没来的及收回脸上的嫉恨，警告性的扫了一眼伶娟。
伶娟快速低下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快速走到两人身边，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程曦站起来，觉得自己已经穿的够多了，偏着头拒绝男人给她系围脖的动作。
即墨月焰伸出手按住女孩不安分的小脑袋，目光如水，声音清隽温柔。
“乖，系上这个我就带你出去。”
“那你可以带我去离梦海嘛，今天下雪了，那边应该很漂亮！”女孩儿抬起头眨巴着眼睛一脸希翼的看向男人。
这段时间为了调养身体老是喝药，清淡饮食，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迫于即墨月焰的压力，伶娟也不敢给她开小灶，可给她馋坏了。
“可以。”
见眼前两人黏黏糊糊的说话，伶娟犹豫再三还是出声提醒。
“主上，圣女来访。”
即墨月焰听了眉眼未动，自顾自的帮女孩将围脖系好。
修长白皙的手指拢了拢女孩儿身上的披风，确定这样不会冻着之后，才牵起程曦的手慢悠悠的转身。
看见来人，男人神色并无波澜。
“有事？”
蝶灵压下心中的情绪，恢复往日温柔娴静的神色。
“做了些糕点，闲来无事想着给你们送点。”
“以后不必花费心力做这些无用的事。”即墨月焰神色冷淡，揽着程曦的肩往外走，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蝶灵。
“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蝶灵隐在衣袖下的手捏的死紧，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站在一旁的伶娟战战兢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伶娟，将这段时日那女人醒来之后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
离梦海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甚至因为这场初雪，去往离梦海的路上，街道两旁的商贩更多了。
热气腾腾中杂夹着食物的香气。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即墨月焰也不催促，目光微软的看着软乎乎的小白球，兴冲冲的到各个小摊买吃食。
程曦好不容易出来了，疯狂往自己储物袋里屯好吃的。
忽然，一股熟悉带着微微辛辣的味道传来，程曦眼睛一亮，动了动鼻子顺着香气一路往前。
等真正来到了店门口，看着人声鼎沸，生意红火的店，却停住了脚步。
这是……她与纪朝暮当时合伙开的店，在开业的前天晚上。
因为被即墨月焰看见她与纪朝暮在一处。被即墨月焰一怒之下给毁了，还将人打伤了。
她以为发生了那些事，这店肯定是开不下去，却没想到……如今是这番情景。
程曦抬头看了看门匾，程氏汤锅。
看着这名字，程曦心下有些五味陈杂。
付完钱紧跟而来的即墨月焰见程曦站在门口不动，看见门匾，心下了然，在心中轻哼一声。
没想到这店居然还能开起来。
“要进去看看么？”
“曦曦！”
两道声音奇异的交织重合。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即墨月焰出来时掩去了真实面貌，此时在外人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随从小厮罢了。
程曦没想到即墨月焰会主动问自己要不要进去，毕竟当时，为着这件事，他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还没来的及说话，又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我终于见到你了。”来人一身鸦青色长袍，玄纹云袖，头发散散的绾在身后，面容俊朗，贵气逼人。
纪朝暮！
看到来人，程曦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心下不由得紧张起来。
惨烈的场景似乎历历在目，程曦怕因为自己在给这条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拉着即墨月焰的胳膊转身就想离开。
“怕什么？”看着越走越近的纪朝暮，即墨月焰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