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小孩无忧无虑玩闹的声音。
说对这个孩子没有感情,那也是实打实养了一两年在身边的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这个孩子从小就听话顺从,宓夏瑶也很少在孩子这方面有过苦恼。
她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想,若是这孩子当真是自己的,那得有多省心。
一想到一会儿入宫了,小贵妃要带走宓小宝的画面。
宓夏瑶的脸色便有些许不虞和忧愁。
宋巧察觉到自家夫人心情低沉的感觉,她小声说道:“要不……咱们就谎称生病?”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在皇城脚底下,你能藏多久?”宓夏瑶瞥了一眼宋巧。
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慰自己的,但是宓夏瑶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宓小宝见着她来了,嘴上喊着娘亲,随后一股脑的扎进宓夏瑶的怀中,她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
随后便去利落洗漱,重新换了一套衣裳。
发髻上戴的珠宝也稍稍更隆重了些许。
等她收拾好了,宓小宝也重新换上一套服装以后,二人便坐上了宫中抬出来的轿撵。
随着宫门一点点接近,宓夏瑶看着宓小宝的目光便越来越深。
她抬手摸了摸孩子软嫩的脸颊,眉上因麟州城后山小坑甩破皮的结痂虽然淡了不少,但些许顽固的结痂还留着。
随着宫门开启,轿撵便不允许在宫内行走了。
宓夏瑶牵着小孩下了轿撵,才将将站稳,对面要往外走的宫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随后就见着一晃明色衣衫的一对人正准备走出来。
“这贵妃娘娘也不过就仗着自己刚回来的新鲜感,这么敢摆我的架子,她分明就是目中无我,太子殿下!”
宓可娴软腻的声音娴熟的撒着娇气,她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正埋怨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太子秦桥本就有些走神,他根本就没听到宓可娴说的话,而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对面站着的熟悉的人。
宓夏瑶见着太子秦桥和娴嫔二人,能在这儿遇见他俩,也是宓夏瑶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当真是你?!”太子秦桥眼底一亮,他甩开了宓可娴的手,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这动作不知道的下一秒就要撞上她,宓夏瑶恶心太子秦桥,她避嫌的往后退了两步。
“臣妇奉贵妃娘娘入宫,见过太子殿下、娴嫔娘娘。”
趁着打招呼的间隙,宓夏瑶看向宓可娴。
几乎一年多的时间未曾见过宓可娴,对方的打扮习惯和类型是越发朝她的方向相似了。
而宓夏瑶挽起来的妇人高髻与宓可娴高髻对比之下,二人除却眉眼中一个是淡漠一个是妖媚,其余地方,还真是有几分神似,但又说不上来的变扭。
模仿他人的人,被,被模仿的人抓了个正着。
宓可娴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难堪,但很快,她便稍稍振作起来,傲然的抬起下颚,不屑地对上了宓夏瑶的双眼。
太子秦桥敏锐的抓捕到宓夏瑶口中所说的臣妇,他不悦的抬起眉头来,“你何时成的亲!?”
宓夏瑶故作不解的看着他,不着急回应对方,但神色充满了反讽的意思。
“臣妇回本家,成个亲应当也不是什么意外吧?”宓夏瑶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对方。
那太子秦桥还想要纠缠说些什么,宓夏瑶却厌烦了跟他们打交道,回头看向那个引路的公公。
后者连忙甩了甩拂尘,笑着对太子秦桥说道:“太子殿下,杂家奉贵妃娘娘的口谕过来接裴夫人入宫的。”
这是在强调太子秦桥不要挡着路了。
宓夏瑶倒是意外地看了一眼那个公公,毕竟这个说话听起来有些不恭敬。
这要换成一年前的风光,太子秦桥很有可能当场就让这个小太监血溅当场了。
可今日这场面,太子秦桥竟意外的毫无反应,只是隐忍了片刻,才侧步让开。
这不愧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风景。
当初仗着太子的身份,趾高气昂的样子,如今竟然全数收拢了起来。看来京城表面看似什么都未曾改变,但暗中早已有了风波暗澜。
宓夏瑶抬步跟着公公进了宫门,与这对擦肩而过。
小贵妃的宫殿在后宫里是个稍微偏僻的地方。
当初皇帝为了隐藏小贵妃出宫,又将宫人派遣调走,如今这偌大的宫殿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有些冷清。
踏入宫苑,前面大厅宓夏瑶早就注意到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坐在高位上。
紧紧握着她的小手的小宝看着华丽的宫殿,虽然眼神怯生生的,但是没有丝毫要躲藏的意思,甚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打量着四周。
小贵妃坐在主位上,她早已激动的前倾身子。但她知晓自己动作太过激烈吓到小孩,所以她强忍着激动看着宓夏瑶他们慢慢的走过来。
“臣妇给贵妃娘娘问安。”
宓夏瑶行礼的同时,带着身旁的孩子一并行礼。
小宝也是经过宓夏瑶的教学,他笨拙的抬手作揖对着台上那位娘娘问安。
只不过孩子口齿不伶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