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夫人既没有指名道姓说什么,宓夏瑶其实有些懒得搭理她。
她正准备跟宓可娴说先行告退。
可谁知陈夫人语气逐渐加重,对宓可娴说道:“娴嫔娘娘……”
“娴嫔娘娘,臣女现下身子不适,恳请先行告辞,改日若是身体好些必然与您好好叙叙旧。”
宓夏瑶看向宓可娴,不卑不亢的语气打断了陈夫人那要发招的话。
“夏瑶姐可得多注意点身体。”
宓可娴在一旁听着陈夫人煽风点火的话应当有一段时间了,她看向宓夏瑶,目光定定了半晌。
最后还是放宓夏瑶走了。
“多谢娴嫔娘娘。”
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宓夏瑶倒并不意外。
只是在她要离开之前,目光犀利地扫向那陈夫人身上,虽然没说什么话,但那冷冽的目光能轻而易举的压对方一个气场。
陈夫人紧紧咬着后牙槽,如今她再站在宓可娴的身旁活脱脱就像一个笑话。
这边,宓夏瑶刚坐上马车,宋巧就好奇的问道:“夫人怎么就能确定那娴嫔娘娘愿意放咱们走呢?”
在马车里,宓夏瑶先是松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
随后打起精神来,小声说道:“如今的宓可娴在东宫地位看似稳定受宠,但是太子秦桥的本性难移,决计不会只专宠于她一人。宓可娴眼下要做的,就是要在太子秦桥面前装作一个乖巧任人拿捏的替身。”
“她现在是不可能做出大胆又过分的事情的。陈夫人想挑拨离间,她以为我们宓家姑娘内部都是反目成仇的关系,她怎么也没想到,宓家这些姑娘家都是极少走动的。”
淡漠的关系下,除却偶尔为了利益的摩擦,她们的关系还不如外面那些所谓闺阁好友亲密呢。
“这陈夫人如今咬死非要针对夫人,咱们要不要提前做什么对策?”
宓夏瑶正闭眸小憩,听见宋巧说的这番话,她忽的睁开双眼。
停顿片刻,随后轻声一笑。
“没必要,她不值得我专门费尽心思去反击,她抓住的把柄都不过是虚假的,就算她再怎么查破天,也伤不动我分毫。我现在是相信陈禧的能力,她一定能处理好陈家这个破事儿,所以陈夫人我先不动手。”
赏荷宴意外的平静度过,到底是宓夏瑶还是把她们都高看了。
——
狭窄又阴暗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板拼出来的床,桌上是罗列好的一叠黄纸。
门被人推开。
“整理好了没有。”那人说话十分没有耐心。
段宏林在一团黄纸中似乎显得格外暴躁阴沉,他动作不曾改变,而是直言道:“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话说出去,那人似乎低声骂了一句,转身粗暴关上了门。
隔了不到半个时辰,门重新被打开。
这是这回不再是一个麻袋套在头上粗暴把他带走。
而是让段宏林直接走出这囚禁了他数月的小破柴屋。
外面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双眼。
半张脸全是胡茬,头发潦草凌乱,隐约还能传来一股臭味。
那人并没有把他直接带去见所谓的主子,而是把他带去净房,把他推了进去。
一个时辰以后,段宏林可算收拾的像个人样的走出来。
“你他妈的命是真的好。”刚刚推他的那男的粗暴的啐了一口,带着他去了院子的大厅里。
推开门,一个穿着锦袍的男人单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大门抬头看着挂在正中央的字画。
他听见动静转过身去。
段宏林顿时瞪大了双眼,他错愕的站在原地。不过好在他反应还算在线,立刻低头下来。
“参……参见三殿下。”
仔细听还能听见段宏林话语里隐约颤抖的语调。
他一直以为,从荆州城捞他出来的人,应当是与裴星渊敌对的那个敌对阵营。
可后来他入京当值发觉,裴星渊这个人在京城可以是全城都是敌家,但也可以跟所有人握手言欢。
再后来就是宓夏瑶一阵疯狂打压他,导致他运势坎坷,甚至无心去察觉其他微妙破洞。
经过这段时间被人囚禁逼迫交出一份荆州城投资商户的详情名单后。
段宏林在这段时间也彻底回忆盘索了往日他没察觉到的细节。
“你猜到是我了?”
三殿下看到他脸色不算很诧异,他倒是意外。
段宏林低头跪在地上,“前些日子隐约摸索到的。”
三殿下冷笑了一声,“那还不算太蠢笨。”
他捏了捏眉心,很显然他最近过的也不太平。
自从那日祈福宴他金屋藏娇的事情被揭露了,崔家的人恼羞成怒在意的是嫡妻还没有长子却让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占了庶长子的名号。
荣妃更是连连怒骂呵斥教训了他好几日。
那崔氏虽然没有什么表态,但崔家的态度便是她的态度。三皇子很显然背后夹击。
好不容易抚平了崔家,把那外室休了,又表明了她所生的两个孩子均不会上这皇室家眷谱族上。
板上敲定了他们是私生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