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秦桥坐上侧首位,那脸色就一直没见过轻松过。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就算陛下病危,太子之位依旧隐隐约约有了隐患。
宓蔚看着萧贵嫔,她身旁没有平日玩的较好的朋友。
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还是回到了宓夏瑶的身边,她目光闪烁片刻。
“想跟我聊八卦,又觉得我们两个人关系没到这步?”
宓夏瑶早就感受到她身旁躁动的状态,她扭头调侃宓蔚。
“你……”怎么知道。
宓蔚错愕的话说到一半,就意识自己的情绪不能外泄,很快就止住了。
她轻笑了一声,手里握着那橘子无意识的抛甩着,动作相当随意。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尴尬这是合理的,不过对外的八卦,我们有的时候还是有必要站成一线的。”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快速对视一眼,一拍即合。
即便她们先前确实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聪明人打交道用不着那么拘束。
宓蔚低声说道:“我先前在私塾听嬷嬷提过萧贵嫔的娘家,是个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她们都说这萧贵嫔必然是有过人的心眼计谋,才能登上太子宠妃这个位置。”
“但我不觉得萧贵嫔心眼计谋深沉,”宓夏瑶看也没看高台一眼,果断道,“不过,你要觉得疑惑,一会儿你可以仔细观察萧贵嫔的反应。”
短暂的八卦交流还没聊透彻,很快门口又是一阵报道。
“三皇子携三皇子妃驾到——”
这是京城近日最新的一对新婚夫妇,他们两个人的状态,成了在座所有人八卦的目标。
宓夏瑶手臂撑着扶手,也同样带着好奇的目光望了过去。
这对新婚夫妇动作倒是亲昵,崔氏将手搭在三皇子臂弯,二人连衣衫配色都是搭配的,可见用心布置了一番。
崔敏在掠过这一众人时,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宓夏瑶的身上。
但也只是短暂一瞥,很快就擦肩而过了。
三皇子夫妇落座在太子的下首位,皇家宗室其实就差不多到齐了,剩余的都不过可来可不来的旁支宗室罢了。
大殿内虽短暂的沉默了一瞬,他们见高台上两个皇子并无交流的意思,陆陆续续嘈杂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
宓蔚也跟着开口说道:“你说的倒也是,在京城近距离其实比远距离的推断要更准确一点。”
她倒是谦卑的承认了这一点。
她们之间对话的内容又一次冷却了下来。
许皇后始终还没来,今天这个祈福宴就一时不能开启,诸位就要坐在大殿内尴尬的与身边的对话。
宓夏瑶觉得宓蔚这个人沉稳的未免有些太无聊,一时之间,她反而更想念那个活蹦乱跳的朱秀秀。
她目光在大殿内来回搜索朱秀秀的面庞。
朱秀秀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藏匿在人群之中的裴星渊。
她眉心狠狠一跳。
那日在接到宫中邀请的时候,他们就在长廊下说过,以裴星渊现在对外抱恙的状态,这场祈福宴他还是不适合出现的。
不过她也想到了,裴星渊这个人的性子就是坐不住的人。
许皇后人还没来,大家也不敢随意离开座位。
莫约过去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太子秦桥甚至都隐约有要站起来的趋势。
倏然大殿门口皇后仪仗款款而来,坐立不安的太子秦桥干脆站了起来。
众人起身迎接许皇后,而皇后身后跟着的荣妃娘娘脸色看着并不是多好看。
等礼一切都到位,重新坐下来了,宓夏瑶与宓蔚下意识对视看了一眼对方。
皇后和妃位娘娘同时晚来,这事儿相当不寻常。
许皇后面色带着几分疲惫之意,她捏了捏眉心说道:“临开始之前,陛下身子隐约又不好之意,御医整治耽误了时间,本宫且讲了贺词后便先回去照顾陛下,待陛下稍稍稳定了再回来。”
这话的意思,是今晚的祈福宴怕是要持久进行了。
宓夏瑶垂首遮掩了她皱起的眉头,待她重新抬起来,便恢复了平日的镇定。
高位上的荣妃看着皇后这看似爱夫的样子,似乎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短暂的一句贺词后,许皇后退了场,大殿外边有和尚开始念经祈福。
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动作过大,只能尽可能的减小挪动动作但还是小心与其他人交谈。
宓蔚见大家座位不那么严格了,当即就起身离开了。
宓夏瑶身边空了位置,她也不着急,只是垂眸喝了一口热茶。
等她还想再喝一口,手中的茶盏就被人夺走了。
看都不需看也知道是谁摸着过来了。
“你这角色扮演还上瘾了,这回又是当了谁的侍从跟着进来的?”她压低声音,调侃裴星渊问道。
男人拿走她的浓茶,重新倒了一杯温水塞在她手上。
他身上穿得是侍从的打扮,站在宓夏瑶身后倒也不突兀。
只是为了对话,他不得不微微俯身。
“实在是放心不下某些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坐着看戏,感觉她今天能当煽风点火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