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悦来楼走出来,宓夏瑶明显周身自带低压的气场。
她上了马车,车并不着急启程。
主仆坐在马车里,宓夏瑶正在跟宋巧叮嘱说道:“拿着这张纸去官衙,以我的名义,去状告他们。”
“若是官衙的人看人下菜,你要咬死一句话。”
宋巧好奇的问道,“什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左右去官衙只是走个流程,他们若是不愿出手,也没必要逼着他们。”
她无意识地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但那双美眸早已落下了果断凶狠的神情。
宋巧利落的应答下来,带着给的纸揣在怀里就下车了。
这边,宓夏瑶正要准备让车夫开车到裴府时,马车前头倏然有人拦住了去路,车夫说了一声。
她撩起帘子抬眸望了过去。
这轿撵看着低调,但跟着轿撵旁的人穿着打扮不凡,那人走上前去,俯身笑着说道:“宓女官许久未见,我家主子想见你。”
“宫里来的?”她垂眸就见到那人腰间佩戴的是宫里才有的锦缎。
被拆穿的的宫人似乎并不着急,笑着说道:“女官好眼力,我家太子与女官想聊几句,太子说了,您且放心,谈的是正经事。”
“我不去。”她当即拂了对方的面子,声调冷淡的拒绝了对方。
宫人刚刚还温和的笑意,有一瞬间僵持在脸上。
“谈的事是与女官有用的。”
“那也不去,我与太子没什么交流,跟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她瞥了一眼这个宫人,放下手中的帘子,准备让马夫我行我素继续走。
“若是涉及宓小少爷呢?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他真实身份了,杀了他,后患无忧。”
马车内有一瞬没有声音,停顿了莫约三秒,她撩开帘子。
此刻已经没了刚刚淡漠的情绪。
“那便杀,胸无城府,只顾着将钱财揽到自己兜里的人,就是杀了一个人,也杀不出一条血路,我与你家主子这辈子就没有得聊的事情。
“回去告诉你家那高高在上的主子,把我逼急了,谁也别想好过!”
她目光犀利,撂下这句狠话,扬声对着车夫说道:“开车!”
车轱辘悠悠转动。
那宫人站在原地脸色早已变得有些难堪。
目光幽幽地盯着宓夏瑶行驶的马车,最后走到轿撵旁,低声问道:“主子……”
轿撵里的人并未露出本尊样貌,只是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啊……太子在这位宓女官眼中原来早就没耐心了,走错棋了呢。”
轻飘飘落下这句话。
——
马车径直行驶到裴府后门,宓夏瑶下了马车后,脸色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
后门的管家早就接到消息,将门打开来。
就感受到一阵风,等管家反应过来,宓夏瑶已经快步走进院里。
裴星渊的禁足比宓夏瑶要晚上几天,再加上这院子,是皇帝钦赐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多多修缮。
院内乍得一看,竟有几分荒凉的感觉。
管家匆匆跟了上来,带着不敢得罪的女人来到书房门口。
“大人,宓姑娘来了。”
书房内倏然哗啦一声,宓夏瑶皱着眉头推开门。
入目,就看见裴星渊坐在一堆蓝皮书堆里,俊朗的脸上还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门口。
“你居然真的过来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让我解禁完过来找你,你有事要跟我说吗?”
宓夏瑶环顾四周,这书房里面她根本就下不去脚。
管家识趣的退下去,走之前,还把身边那些清扫的家丁一并带走了。
“那我不是想在你这儿多留了点存在感……”他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宓夏瑶没听清他嘀咕什么,“你禁足日子还挺滋润的啊,都能收拾房间打发时间。”
裴星渊从书堆里跨着走出来,他站在宓夏瑶的面前,罕见的看到他茫然的样子。
“你没事跟我说?”
她挑了挑眉尾看向裴星渊,反问一句。
他上回那么说,就是故意想……犯个贱。
但她这下真来了,裴星渊心中说不暗爽是假的。
宓夏瑶不等他回自己,她径直说道:“那我有事要跟你讲。”
裴星渊带着她去了隔壁收拾好的房间坐了下来。
“我问你个事情先,荆州城那次投资的事情,以你的名义你在这里面干了多少事?”
她坦白问道。
这事儿乍得一听有些遥远了,他沉吟片刻,随口应答道:“这事儿是过了我的手也是我推动的,但真正去办事的是其他人。”
宓夏瑶听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一句,“所以,当时荆州城那件事,若真挑出来,也涉及不到你对吧?”
裴星渊正想点头,可转瞬他意识到今天宓夏瑶这个小脾气不太对劲。
“但到底过了我的手,若有人查下去,我是避免不了被影响的。”
他话音稍稍停顿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今天刚解禁的第一天,就收到什么委屈了?”
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