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病了，但暂时还没疯。身旁的幕僚也一直在继续调查之前的事情，今日终于有眉目了。太子如今习惯戴着面具，便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不愿意摘下来。
那面具青面獠牙样式，看着十分怪异。皇上本来是不许他带着的，但想着太子因自己才毁了容，便只好随他去了。
那姓钟的幕僚是太子手中最毒也是最隐秘的一把刀，他也是死心塌地跟着太子的。如今见着朝堂上那些人都开始捧定王的热灶，太子反而被冷落，他更是暗暗发誓必要让比太子更惨。
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当初那个产婆竟然没死，被他从千里之外带了回来，带到了太子面前。
那产婆一家老小全在钟达的手上，她也不敢撒谎，只能将从前的事一一道出。太子本来只是靠在椅子上随意听听，然而听完之后，他震惊得站了起来。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自小和他争夺一切的定王，竟然是这么低贱的身份，连五弟都不如。顺着这个产婆，太子还查出了不少东西。几日过去，时机正好，太子已然等不及要看到定王落败被贬为庶民的样子了。
他当即带上证人，来到了皇上面前，巧的是，此时定王正好在为贵妃求情，想要见她一面。
“定王且不必着急，皇兄我发现了些秘密，待真相大白之后，定王再去看贵妃不迟。”
定王闻言只是向太子行了一礼，并未还嘴。皇上倒是不摘掉太子此番前来，意欲何为，不过还是为他赐坐。
太子没坐，反而跪倒在皇上面前，藏在面具背后的眼睛似乎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定王，才开口。
“今日有人向儿臣举报，说是皇家血脉有失，定王并非二皇子！”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张福全恨不得自己早早出去了，何必在这里听此等诛心之言。先前小皇子一事，皇上便对皇子皇女的血脉存疑，十分敏感。太子即便想扳倒定王，又何必又这样的方式，反倒让皇上想起了他的错处。
皇上闻言，一语不发。定王也立在一旁，并未着急解释。
太子看皇上这般模样，有些慌了，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继续道。
“按齿序，定王本该是三皇子，父皇还有一二皇子流落民间！”此言一出，方才还冷凝着脸的皇上终于认真看了太子，而定王也向太子投来疑惑的眼神。
瞧着二人终于给了反应，太子的心也放了下来，想要把定王拉下水的兴奋再次升起，让他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当初贵妃生产之时，贵妃宫中的宫女张氏同天生产，贵妃生本想若自己生女张氏生子，便将二者调换。当日张氏先生，生了一子，贵妃还在发动，半个时辰后，贵妃也生了一子。二人皆生子，自不必调换。”
太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皇上和站在一旁冷凝着脸的定王，心中暗笑，嘴角也忍不住扬起，却扯到了正在长肉的伤口，痛得他回过神来。
“但那张氏贪心，自想自己的儿子享受荣华富贵，便趁着贵妃生子，宫中乱作一团，收买了其中一个产婆，让她将襁褓中的孩子互换！”
太子说完，殿中久久无言，似乎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听完一切的皇上，深深地看了太子和定王一眼。
“此等邪说何处来之！”
太子听不出皇上语气中藏了什么东西，忙不迭说自己有证据和证人，将当初那个产婆和其余人等皆唤了进来。
见着真龙天子，这些人哪敢说谎，一个个磕磕巴巴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张福全也在皇上的授意下，暗中核实他们的身份。
太子信誓旦旦，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而定王只是立在一旁，到如今也一语不发。
那些证词都被一一记录在册，时间久远，要花费不少时间查证。
定王看着太子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只觉得荒谬无比，找来这些人在父皇面前唱了这样一出大戏，想要质疑他的身世。难道是当初那个名为子实为孙的小皇子给他的灵感吗？
眼见着自己可能活不了了，那些人开始攀扯其他人，其中一个早已被放出宫的老宫女突然说了一句。
“贵妃身边的绿琴姑姑是知情人，当初那张氏便是她的亲姐姐！”
此话一出，太子喜色外显，幸而被面具挡住才没被发现。而定王知道这一刻，才认真地看了那方才说话的宫女一眼，也扫视了跪了满地的证人。
太子，果然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