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已然烧了一天一夜,辛夷也怕她出事,故而和小梳一同在旁边守着。哪怕是全身浮肿,满面通红,她也被公主的美貌震撼到了。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哪怕她闭着眼睛,辛夷也能想象到她的美丽。第一美人,当真是不负盛名。
辛夷趁机偷看了几眼公主的美貌,没想到安静了一会的公主开始说胡话了。
“阿淮,快跑!快跑!不要回头!”
公主的语气极其焦急,而一旁的小梳被吓得大惊失色。她紧张地看了看说胡话的公主,又看了看一旁的辛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辛夷瞧着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朝着小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说,便掀帘出去了。
外头正在熬药的小簪见着辛夷出来了,还以为她是要拿什么东西。辛夷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是出来透透气的。
小簪瞧着辛夷是个和善的人,且公主吃了药之后,烧退了不少,便也忍不住同辛夷攀谈。
“辛大夫医术好厉害,一把脉便晓得公主的病症,比我们西邑的医者厉害多了!”
辛夷瞧着小簪是个活泼性子,且眼底都是欣赏,也笑了出来。
“你们的医者没见过这病症,不会治是正常的。不过,”
辛夷觉得自己得提醒几句。
“西邑是西边,不靠海,许多人一辈子也吃不着海鲜,故而不会知道自个海鲜过敏。但西边来的尤其是你们西邑的,海鲜过敏的不少。你们日后自己吃的时候,也要注意。”
小簪听了辛夷的话,严肃地点了点头。她会把这话报给公主和使者的,绝不能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坏了身子。
不过,小簪有一事一直不理解,面对如此亲和的辛夷,她也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辛大夫,我有一事不明。我们公主前几日同吏部尚书的小姐去和云楼吃了这些海鲜,回来也是好好的,怎么第二回吃就如此严重了呢?”
辛夷表扬地看了小簪一眼,这小姑娘是个心细的。
“第一回吃的时候,你的身子还不认识这是海鲜,他就认了个脸,晓得这东西不好,但没打算动手。第二回吃,你的身子一眼就认出来是上回那个坏人,可不就动手了吗!”
辛夷的这个比喻极生动有趣,小簪不仅听懂了,也被逗笑了。
“那不是这辈子只能吃一次?”
“哈哈,是的,若是不怕生病,也可以多吃几次!”
辛夷边同小簪闲聊,边在心里头琢磨,京都酒楼那般多,那羽嫣小姐为何要请公主去以海鲜著称的和云楼。辛夷边想边否定自己,不要碰到一件不好的事,就觉得羽嫣干的所有事情都是害人的,连公主身边人都不晓得公主会海鲜过敏,她如何晓得的?
辛夷同小簪正聊得开心,越烈便过来了。
他刚刚一直在忙太子那边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理由拒绝。实在是没法子,干脆来看看公主的情况。
走到廊下,他便瞧见辛夷在阳光中笑得坦荡又鲜活,美得像西邑的秋阳花。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辛夷同公主有些相似,样貌上和身形上都有点像。
彼时,越烈眼睛突然微微放大,他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越烈正打算走过去同辛夷打个招呼,里头的小梳就跑了出来。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辛夷闻言转身便进了房中,赶紧为公主把脉。
公主刚刚才醒,眼神还是模糊的,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总觉得像是儿时的一抹身影。她想要喊出来,但却发不出身影。
等到她渐渐适应了光线,眼神也清明了,才发现那青衣女子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也是越烈他们为她请来的大夫。
公主虽然醒了,但身子还很虚弱,喉咙也肿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们既焦急又开心地忙碌,她连自己昏过去多久了都不知道。
公主醒了那就最好了,越烈松了一口气,但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越烈试探性地问了辛夷一句。
“公主如今这副模样,不能站起来也不能说话的,明日能恢复吗?”
辛夷都被他给问无语了,她克制住自己白他一眼的冲动,只冷着声音回答道。
“公主这般情况看着便晓得有多严重,再猛的药也不可能让她明日就好!”
越烈倒是不意外这个答案,反正他已经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越烈挥了挥手,身边的一干人等便低着头退了出去,辛夷也要离开,却被拦下。
“辛大夫莫走。”
被拦着的辛夷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看她治好了公主,便打算把她这个知情人给就地正法了吧。
越天雪也疑惑的很,辛夷是外人,她又不能说话,越烈留着他们几人干什么。
当着几人的面,越烈把太子明日便要上门拜访的事情和盘托出。且他也不卖关子,直言公主如今根本无法见客,准备请辛夷假扮公主。
辛夷闻言,果断拒绝。太子是储君,储君也是君,这个欺君之罪,她可不敢犯。
越烈显然料到了这一出,他看着满脸都是拒绝的辛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