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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娘子(1 / 2)

那女子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是辛夷救了她,差点要下跪叩谢。还好辛夷一把抓住了他她,只赶紧说不用不用。

辛夷安抚了许久,那女子才安定下来。两碗馄饨也端上来了,伴着馄饨的肉香气,那女子终于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原来她并非京都人士,而是陪着丈夫进京赶考,方才落脚京都。奈何丈夫履试不第,但脾性却一年比一年暴躁。她自陪着丈夫来这之后,便进了一大户人家做厨娘,赚银子给只会读书的丈夫。夫妻二人本该相互扶持共患难的,奈何她知人知面不知心,挑了这么个混账做丈夫。

有一日她归家之后,见丈夫神色郁郁,赶紧问问是怎么了。丈夫身上酒气颇重,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

她只觉得丈夫奇怪却不曾多问,她忙活了一日,星夜归来,实在没有力气去安抚闹脾气的男人。然而就是从这天起,丈夫的脾气一日坏过一日,甚至对供养自己读书的妻子拳脚相向。

在丈夫又一次喝醉打她的时候,她知道了原因。原来是丈夫的同窗同他说,左尚书家的小姐看上了他,奈何他有妻子,只好作罢。言语间颇有些遗憾,好似他是因为自己的妻子才一次次落榜,断了富贵路。

她丈夫长相清秀斯文,颇有读书人的书生气,他因此颇为自得。故而对同窗说的这几句话深信不疑,对妻子的愤恨日日加重。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当厨娘的那人家不知涉嫌了什么罪,当家的男人都被下了狱,家境突然败落了下来,自是把他们这些外聘的厨娘给辞了。

旁的人家亦是嫌她晦气,故而不想用她。她赚来的钱都给丈夫买书买笔送礼去了,实在无钱回乡亦或另贷屋子,只好每日受丈夫的气。那个斯文的丈夫早已换了模样,只要心情一不顺,便将她毒打一番。今日亦是这样,她当时已不愿反抗了,就这样吧,被打死算了,说不定魂灵还能回故乡见见爹娘。

辛夷听她自陈身世,只觉得愤慨不已,恨不能将那男子抓过来,千刀万剐。

然而瞧见面前这女子心灰意冷的模样,她便晓得,唤起她的生志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娘子,我既救了你,必不会不管。不若我们一同去报官,将那混账给抓起来。”

那女子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没用的,官府不会管的。”相反,他们还会劝她,说男人不如意打人是正常的,该体谅他,让她回去好好过日子。

辛夷瞧着她的表情便想到了这层,只觉得愤恨又无力,这狗屁的官府,这狗屁的男人。

然而,事情还是要解决。

“这位娘子,我方才听闻您是在大户人家当过厨娘的。我正好想找一位烧火做饭的人,奈何遍寻不到,您是否愿意到我那去?”辛夷瞧着她抬起头看她,又笑着添了一句。

“不过我并非大户人家,只是有一间小屋子,不过我绝不会欠您工钱的。”

那女子突然落泪,紧紧握着辛夷的手,不停地点头,只道愿意愿意。

她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异乡人,在这繁华的京都求生,何其艰难。丈夫打骂是一回事,她自己谋生又是另一回事。若是当初那主家不曾出事,她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她不是没本事的人,但这偌大的京都却不肯给她一点机会。

那馄饨极香,她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完了。连汤水都不剩一点,而后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但她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对面的姑娘嫌弃她,不肯带她回去了。

辛夷看她吃完了那碗馄饨,付了钱,带着她回了家。这女子身上伤口甚多,要回去仔细瞧一番。

街巷已开始响起叫卖声,透过层层院墙,遥遥地传了过来。轻柔的日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辛夷却是被一阵阵香气诱醒的。

海娘子早已做好了朝食,如今正在院里搭架子,想要种些豆瓜。伸手之时还能感受到伤口被拉扯的痛楚,但她已经毫不在意了。这七日来,是她来这京都过得最好的日子。没有人动辄殴打,不必起早贪黑洗菜刷碗,有饭吃,有床睡,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收拾好的辛夷打开窗子,看到外头正在忙碌的海娘,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如今的她和当初再巷子里相比,已是判若两人了。正如海娘自己所言,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王家媳妇,她如今是只属于自己的海娘子。

吃过了朝食,辛夷准备出门去王府寻人了。定王之前说好让她治病抵债,这屋子她倒是住了好几天,可病人却还未见过。她如今不过是个岌岌无名的外来医者,实在不敢贸然登承恩公府的大门,只好再去寻定王,让他帮忙引荐一番。

且海娘的文书还在那混账手中,两人之后的和离也是一桩麻烦。若是能治好那小姐,想来他们家大业大,应当是愿意帮这个小忙的。

幸而当初那侍从走的时候给她留下了一个信物,说是将此物给王府守卫看一眼,便能进去了。辛夷将它放进荷包中,同海娘说一声,便出门了。

那侍从果然没诓她,这信物竟这般好用。辛夷连来意都不曾说,就被恭敬地引入了茶厅中。一位看似极有分量的管家上前为她奉茶,让她稍等片刻,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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