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离开了,客栈却并没有安静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客栈,甚至为了入住,还特意的加多了一些钱。
反而那些旅客,原本住在这里的人,被赶了出去。
整个客栈,入住的从旅者浪客,变成了燕都原本的住民,大多身份地位不低。
陈冲察觉到了这一点,只不过那些人没有来影响自己的衣食住行,也就无须理会。
照常吃饭睡觉等皇帝召见。
林雪菲已经第三天没有出现了,就好像来了燕都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偶尔绿衣还说见过林雪菲,陈冲都想要去衙门报个官,请人找一找了。
周铁他们倒是本分,偶尔会出去逛一逛,看看燕都的繁华景象。
回来之后总会吐槽人太多了,东西太贵了。
陈冲知道还会有人来找他的,只是并不觉得要在意那么多。
反正他手上有圣旨,谁也不敢动,如果只是嘴炮,他也不怕。
栽赃陷害?光明正大,最不怕的就是这些阴谋诡计。
第三批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一群书生,只是拍着桌子,怒斥陈冲在朔宁县的所作所为。
陈冲一脸疑惑:“我在我管辖的地方做什么事情了?让你们如此愤慨?”
“竖子,让朔宁县所有孩童上学堂是你提出来的?”赖姓的书生撩起自己的袖口,细巴巴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的样子。
“这种消息都能传到燕都来?喂,你们是不是太无聊了,总关注一个县城做什么?”陈冲心中也好奇。
怎么感觉自己在朔宁县做的事情,全部都传到了燕都这些人的耳中。
可是那只不过是一个县啊,一个靠近边界的县。
如果说是灾民流窜进入朔宁县这样的大事被燕都的人所知可以理解,开设学堂只不过是一个提议,还没有实施。
为啥这些人就能知道了呢?
“少废话了?你可知道,我们这些读书人,花费了多少心血,努力了多少时间,才让自己胸中有墨。你呢?你竟然提出了这种否定我们所有读书人努力的话,简直就是败坏我们读书人的名声!”赖书生脸上气冲冲,似乎是陈冲杀了他爹娘一样。
“你知道胸中有墨后面还有一句吗?”陈冲微笑地问。
“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自大?”赖书生跳起来,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陈冲耸肩:“这可是你说的,和我没有关系。”
“陈冲,不要说你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了,就算你现在当朝五品,三品,我依然会骂。你开设学堂,就是要侮辱顺国所有的读书人,你在刨读书人的根!你会不得好死!”赖书生激昂道,如同要战斗的雄鸡。
陈冲摆摆手:“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先离去吧。”
几个读书人见陈冲依然如此淡定,突然就沉默了。
他们都已经这样骂了,为什么陈冲还能够保持冷静。
不应该和他们反驳,舌战群雄吗?
“你厚颜无耻!”赖书生最后气不过,又说了一句。
“我问你们,学堂我现在有没有开设?”陈冲微笑问道。
“这……”
“既然没有,你们现在就来骂我,是不是为时过早?”
“……”
“好了,回去吧,等我什么时候开设了学堂,你们再来我面前骂我不迟。”陈冲下了逐客令。
几个书生互相对视,见陈冲如此稳健,竟然没有因为他们的无理取闹而有任何发怒迹象,只能灰溜溜地低头离去。
等赖书生几人离开之后,陈冲喝了口茶,还没有站起来,一个人又坐在了他对面。
客栈一楼越来越热闹了,那些富家权贵的公子哥,或者是某些在燕都的大官,府上的家丁,都找了位置,点了一些点心酒菜,眼光是不是地往陈冲这边瞥过来。
他们竖起耳朵听,睁着眼睛看,仔细盯着陈冲的表情。
陈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露出勉强的笑容:“总算来了一个熟人了,不过也不是好事啊。”
“我来找你,你不欢迎?”那人脸色不好地说。
“赵大人,我当然欢迎了,我想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圣上那么早地关注吧?而且你这一次来,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目的。”陈冲无奈耸肩。
赵承佑,那个曾经来朔宁县巡查的巡抚,从燕都被圣上钦点的御史大夫,巡抚回去之后调任枢密院院事。
官居从二品。
以四十岁的年纪官居从二品,可以说前途无限。
只要不做错事,也不站错队,那在枢密院院事的位置上坐几年,会直升正二品。
对此陈冲只觉得赵承佑这家伙背景深厚。
“知道我的目的?”赵承佑眯着眼睛。
“哦,不知道,我猜的,猜错了。”陈冲立刻改口。
赵承佑哈哈一笑,指了指陈冲:“你还是和在朔宁县见到的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我这官,我看啊,就算是官居一品的太爷们你也是这个态度了。”
陈冲笑道:“那是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