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马车轮子碾在小道,磕磕绊绊,在马车里面的陈冲坐着不舒服,于是走了下来。
其他人亦是如此。
陈冲打量四周,身边的绿衣指着前方的田地:“公子,那就是我家地,家里五口人,只有一小块,不过阿爹有租赁粮商的田地,收成虽然很少,但总比没有好。公子,阿爹阿娘都不怕苦,弟弟也是,想来弟媳也一定是。”
“以前我还在家里,我一个人就可以耕种一半的田。后来我被带到了县城之后,家里少了一个人帮忙,会苦一些。现在好了,弟媳来了,又多一个人可以帮忙。”
“等弟媳生了娃,再过几年就可以多好几个人帮忙干活。”
绿衣满是憧憬:“我相信公子一定会让朔宁县变好。”
陈冲笑着揉了揉绿衣的头。
绿衣家住三田乡,这里其实并不算偏僻,在朔宁县偏北的地方,这里四面环山,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只有一条官道可以进入。
而如果不是想来三田乡的,几乎都会绕开。
毕竟这里没有路可以去外面了,进入三田乡的官道是单向的。
想要从三田乡出去,除了官道,想要出去只能跨越好几座原始山林。
在绿衣的带领下,没多久就停在了一个小院子门口,这小院子是用黄土砖围起来的,而在小院子里面,还有好几间茅草屋。
茅屋里跑出来一个小伙子,绿衣看着赶紧喊道:“牛娃!”
青年抬头一看,开心大喊:“姐姐!是姐姐回来了!”牛娃转身进了茅屋,很快就扶着一位中年人出来。
绿衣一见到脸色有一些苍白的中年人,立刻惊慌,跑上前:“阿爹你怎么了?”
陈冲也有一些好奇,中年人明显是被打了,脚还缠着一些烂布,脸上有一些旧伤,虽然恢复了许多,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中年人看着穿着罗裙的绿衣,非常欣喜:“小妮,你在县衙里过得还好吗?”
“很好呀,有公子照顾我,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呢。倒是你,阿爹,你这是怎么了?”绿衣担忧地观察。
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有一些慌张的“啊”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陈冲一群人。
她是见到自己的父亲受了伤,心里面慌了,才会忘记了身后的人。
她赶紧给中年人介绍:“这是我家公子,还有林妹妹,周大哥他们是公子的护卫。”
又给陈冲介绍:“公子,这是我阿爹,罗勇。”
罗勇一脸的疑惑地看着绿衣:“小妮,你不是在县衙里吗?怎么会跑去服侍这位公子?”
虽然说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如果性格好,那跟着也很不错,但总归是没有在县衙里面有前途的。
所以罗勇还以为绿衣从县衙出来了,跑到别人家去做丫鬟。
绿衣摇摇头:“阿爹,这就是我们朔宁县的县令大人啊,只不过公子不喜欢我叫他大人。”
罗勇听到这里,双腿一软,颤颤巍巍地跪下,也顾不得自己的腿疼痛。
牛娃亦是如此,还有后面从茅草房里面出来的少女,这少女看样子和林雪菲差不多大,此时也跟在牛娃身边,跪倒在地上。
罗勇非常惊慌地说:“大人莫怪,是我们不懂礼数。”
陈冲走上前,扶起罗勇,笑道:“不要客气,你就当我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繁文缛节。”
罗勇可不敢,就算陈冲如此说,但实在是带着敬畏,说话的时候得直不起腰来。
牛娃和少女更是,头都不敢抬,就只是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陈冲笑着解释:“当时是想要来参加牛娃的婚礼,都答应了绿衣,后来在坝子乡里面把事情耽搁了,所以就想着总要来这里看看。”
“大人有心了,感谢大人。”罗勇恭敬地拱手说。
罗勇带着陈冲一群人往茅草屋里面走去,其中一间茅草屋被布置成了大厅,有几张深褐色的木凳子,有一张还是缺了一只脚的。
但陈冲面不改色,直接坐在这凳子上,绿衣开始让周铁帮忙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布匹和衣服绿衣亲自抱着,跑到了罗勇面前。
“阿爹,这是我给你做的,你穿着,看看合不合适。”绿衣将衣服交给罗勇。
她目光很快又落到罗勇的腿上,红着眼睛问:“阿爹,你这腿是怎么弄的,怎么会那么伤?”
罗勇摇摇头,苦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愈合了。”
陈冲知道,在这个村子里面是不可能有大夫的,有人病了,受伤了,如果不是太严重,都会自己找一些土方子治疗。
除非是非常严重的疾病,才会带到县城里。
皱了皱眉头,陈冲似乎想到了可以改善的办法。
牛娃走上前来气愤道:“哪里是自己弄到的,姐姐,阿爹不愿意说,其实阿爹是……”
“牛娃!”罗勇拍了拍桌子,狠狠瞪着牛娃。
牛娃又不敢说了。
罗勇对陈冲抱歉地笑道:“家里的孩子没有什么礼数,大人不要怪罪啊。”
“怎么会,你就当我是普通朋友就好,不要那么拘谨。”陈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