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不理会裴延喜的冷嘲热讽,笑了笑道:“三婶儿可在,自来了府上就不怎么见她,今日特意过来看看她。”
裴延喜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颇是无趣,“找她啊。”
“是长风来了。”杨氏闻言自屋里出来,请晏长风跟秦氏进屋说话,“快进屋坐。”
“三婶。”晏长风笑着走进屋,“近来事忙,没顾上来看看三婶,近来可好?”
秦氏看看裴延喜再看看那妓女,心说不是来发落这脏女人的吗,怎么还进屋聊家常去了?
“我说慧卿,你这院子就这么大,添一口人够住吗?”秦氏挺胸抬头地越过妓女进了屋。
杨氏听出来了,长风来是征询她的意见,秦氏是来挑拨她闹事的。她朝长风笑了笑,“在府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吃好喝好住的,岂有不好的道理,只是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又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心里过意不去。”
晏长风便知道,杨氏对裴延喜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不过也是,裴三爷那个混账样子,亲娘也不能约束,三婶一个依靠他的妇人又能如何,闹不得好,又不屑迎合,不如不问。
“三婶儿,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真要说麻烦,我才有事要麻烦你,你给我带的那些干豆角蕨菜干什么的,特别好吃,我还想多留点,你若得闲,再帮我晒制一些可好?”
“这个容易。”杨氏知道侄媳妇是想让她心里舒服些,很是感激,“家里院子大,晒多少都使得,娘也爱吃这些,索性多做些。”
“那就有劳三婶儿了。”晏长风起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近来祖母身子不适,倒也不必一日三省地去打扰,一家人谁有心谁无心,她老人家心里有数,不在面子上。”
杨氏看了眼外头的女人,“我知道了,不会让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她老人家。”
“侄媳妇儿,那就这样走了啊?”秦氏朝外面的女人翻了个好大的白眼,“我这指望你来主持公道呢,谁知道你来做好人来了,看来,求人不如求己!”
她朝杨氏道:“原本小叔子房里的事我也过问不着,但如今影响到了咱们家的名声,这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老三找小女人谁也没有意见,那南边家里还养了好几个呢,咱们也没说过什么,可这次找的那是个什么,是个妓女!凡是要点脸的人家谁会纳一个妓女进门?那连累的是一家人啊!”
杨氏道:“二嫂,谁也不想自家男人纳小妾,我若能管早管了,我若能反抗,也不至于受气到今日,你把气撒给我,无用。”
噎得秦氏气绝,“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啊,你一个正妻还发落不了一个小妾吗?”
“我自然能发落一个小妾,可这位姑娘还没过门呢,她是三爷请回来的友人,不归我管。”杨氏反问秦氏,“二嫂要有什么好法子,不妨指点一下?”
友,友人?秦氏也是开了眼,这三爷这么会玩呢?
裴延喜领着“友人”乔氏进门,说:“二嫂啊,您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我赌坊输了钱,差点儿被人砍了手足,家里人都见死不救,只有乔氏肯仗义相救,拿出所有的钱帮我还债,这样的情义,换做是谁不得动容啊。”
秦氏只觉得荒谬,“我们可没有三叔这样的艳遇,便是有,该报答报答,断没有再叫人家委身做妾的,怕只怕三叔你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他们妓院里出身的,不缺银子,缺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碰上落魄的你,这岂非是天上掉馅饼?”
“便是她有这样的想法,又有什么错?”裴延喜不听秦氏那些挑拨之言,“天下那么多有想法的妓女,可只有她替我还了债,我裴延喜没别的好处,别人对我有情有义,我就不能辜负,中了美人计我也认了。”
“你认了你别坑害我跟你二哥啊!”秦氏横竖看那什么乔氏不顺眼,“我们妤凤眼看着就要说亲了,这节骨眼上三叔弄一个妓女进门,这叫什么话?”
“二嫂不必多说。”裴延喜做出请走的手势,“裴家已经分家,说白了三房二房关系不大,人家要是不介意二哥的家世,自然不会介意我这个三叔如何,二嫂尽管把心放肚子里。”
这是骂二房打肿脸攀高枝,反正自己已经是个笑话了,也就别嫌弃别人了。
秦氏辱人不成反被辱,险些吐血。
杨氏适时解围:“二嫂慢走,我就不送了。”
秦氏强撑着笑脸走了,“慧卿别送了。”
晏长风也告辞,“三婶,我改日再来。”
秦氏的话提醒了晏长风,这个乔氏出现得太及时了,过于巧合就可能有猫腻。
回到屋里,晏长风便叫葛天去查乔氏。葛天速度倒是快,傍晚裴修回来时就有了消息。
“阁主,夫人,这个乔氏表面上没有问题,是妓院从南边买来的,家境贫苦,爹娘都已不在,只有哥哥嫂子,是哥嫂将她卖了的,入妓院有三年,因为琴技了得,颇受欢迎,确实存了些家底儿。”
裴修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