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
晏长风目送她离开,转而去了二房。如她所料,赵氏在跟二舅母扯皮。
赵氏站在院子里,端着她的国公夫人派头嚷道:“文琪如今有了我裴家骨肉,理应回国公府养胎待产,亲家母硬要把她留在娘家是何道理?”
余氏立在廊下,不急不躁地回:“国公夫人怕是忘了,裴安是我姚家上门女婿,将来孩子生了是要姓姚的,当然,如果将来能多生几胎,自会抱一个给你们裴家传宗接代。”
赵氏都气笑了,“亲家母真是糊涂,我跟公爷已经准备上奏请封裴安为世子了,你家闺女将来就是世子夫人,未来的国公夫人,姓姚,姓姚能给她带来什么?”
“那不是还没成呢。”余氏不受她蛊惑,“亲家母天天来画大饼有什么意思呢?”
赵氏看出来了,这虚伪妇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非得等封世子的旨下来才肯松口。
“成与不成,文琪都是我家儿媳妇。”赵氏嘴上不肯让步,“迟早要去我家,与其将来你们自己送回去,现在被我们上门请着有什么不好?”
余氏也不让步,“亲家母还是请回吧,文琪如今胎不稳,侯府里有太医,能就近照顾着,贵府养孩子的风水不好,我不敢拿文琪开玩笑。”
这话堵得赵氏没话说了,国公府夭折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说能养好那也得有人信。
“也罢,文琪就先在娘家养胎。”赵氏让了一步,“但老四得住在国公府,横竖现在小两口也不能同房,亲家母没有意见吧?”
余氏也让了一步,“亲家母说的有道理,小年轻把持不住,住在一块我还不放心。”
赵氏目的达到了,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把裴安带走了,还愁文琪过两日不回去?
等国公夫人走了,晏长风才迈步进院子,“二舅母,我来问问文琪今日住哪。”
“自然是留在侯府的。”余氏态度很是坚定,“国公府里要什么没有什么,她们小夫妻又年轻,哪里会养胎,我不放心。”
晏长风听这话里的意思,留文琪在娘家似乎就只是为了养胎。看来爵位面前,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您说得对,那我先回去了。”
“不多坐一会儿了?”余氏追她出了院门子。
“不了二舅母,我改日再来!”
余氏目送她走远,匆匆返回了屋里,跟姚启政道:“看这苗头,裴安真能成世子?”
姚启政手中把玩着两枚核桃,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对此事的态度十分矛盾,他希望女儿将来身份尊贵,但不希望裴安那狗东西继承国公府。
“咱们那好女婿巴结上了太子,太子执意扶持他,连母亲也不能一口否决,结局如何还未可知啊。”
“我也是这么看的。”余氏语带讽刺道,“倘若裴安真有本事当上世子,倒是我小巧了他。”
姚启政把玩的手一顿,心里做出了选择。他宁愿女儿不当那什么国公夫人,也不要裴安那狗东西得逞!
又过几日,招征南将军以及其次子进北都述职的诏书送去了将军府。与此同时,宋国公请封四子裴安为世子的折子也递进了宫。
太子先阅了折子,然后去凤鸣宫请示。
圣上如今行动不便,言语不能,躺在床上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所谓请示,不过是走个过场。
“父皇,这是宋国公请封世子的折子。”太子亲自捧着折子给圣上过目,“他想要四子裴安为世子,儿臣觉得甚妥,这就代您批了可好?”
原本躺在床上死人似的圣上诈尸一样哼哼两声,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那折子。
“什么?”太子倾身把耳朵凑过去,“父皇也觉得甚妥是吗?原就是妥当的,裴家如今也没有第二个靠得住的人了,您放心,交给儿臣就是。”
太子合起折子来转身就走。圣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向他的衣角,可他的手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华美的衣角从指缝流走。
圣上一时受不了这样无能为力的刺激,挣扎着要去够,却不想失了重心,人直挺挺地往床下栽。
“父皇!”太子听见动静回头,惊慌着一张脸折回去,手慢了好几拍地去扶。
隐在暗处的白夜司的兄弟闪身过来挡开太子,同时托住了圣上扶回床上。
“大胆!”太子被当成个多余且危险的东西挡开,深深地受到了侮辱,脸顿时黑了,“谁给你的胆子对本宫动手动脚!”
太子这番狂怒不是这一时半刻生出来的,是日久积累。他也想对白夜司礼遇,想笼络白夜司为己所用,无奈白夜司不搭理他。
自圣上病倒之后,白夜司的人就像一群只会围着圣上转的木偶,两只眼睛终日直勾勾目视前方,谁也得不着他们的正眼,好像只有圣上亲口下令,他们才能“活”过来。
太子监国几日,自觉已经成了天下说一不二的人,岂能容忍这样的轻慢?但凡白夜司没有辅佐之用,太子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被怒斥的白夜司兄弟一声不吭,直愣愣立在床前,整个就是一大写的“无视”。
太子气得怒火冲顶,可到底也不能拿人家如何,气鼓鼓地走了。
随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