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对此不以为然:“你说他有些心机我信,但深浅用眼睛就看得见,打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有什么底能逃过我的眼?至于蜀王,我看他是要随了老二靠向太子的,这次剿匪,获利的可都是太子。”
秦惠容没有反驳,转而问:“二弟他身子不好可是天生的?”
“好像是吧。”裴钰很少关注老二,有些事记忆不深,“我记得他打小就弱,跟个女娃似的,兄弟们经常嘲笑他,后来几岁来着大病了一场,差点儿没了,哦,他娘也是那时候死的。”
“可知是什么病?”秦惠容觉得这里头不简单。
裴钰有些不耐烦,“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凶险得很,他娘信不过府上的郎中,抱着他四处求医,最后不知怎么,他好了,他娘没了。”
秦惠容沉思片刻,说:“世子,你说会不会是中毒?”
裴钰一愣,他虽不管府上的闲事,但多少也知道后院一些腌臜事,比如家里曾经前后有过十几个姨娘,十几个兄弟姐妹,后来就剩下那么几个,总归不可能都是自己命薄死了。老二的母亲极为受宠,又生下了父亲的第二子,没有理由不受迫害,不然后来怎么就一直住在了偏院。
“你说的倒不无可能,母子俩一起中毒,最后只救活了一个。”
“这问题就来了。”秦惠容顺着他的话说,“我听闻二姨娘无权无势,是个风尘女子,哪里寻得高人来给儿子解毒呢?”
裴钰轻轻抽气,若有所思。
“上回二弟妹中了砒石之毒却好了,是因为她身边有个柳四姑娘,我听说她是个用毒高手,想来天下但凡中了厉害的毒,非得是此道高人才能救,那么二姨娘会找谁呢?”
裴钰所能想到的,大概也就是悬壶山庄柳家了。晏家有人脉能结识柳家人不奇怪,老二他娘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此事是有必要查一查。”裴钰忽然想到了老二的一个把柄,“秦王被这小子忽悠得五迷三道,甚至有意让他代替我的位子,可如果老二不是父亲亲生的,又如何呢?”
秦惠容:“世子是说,二姨娘外头可能有别的男人?”
“那不然呢?”裴钰嗤笑,“风尘女子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说不定外头勾引上了哪个有权有势的,生下了老二,儿子一出事立刻带着他去找那男人救命,否则她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找到救命的郎中?”
“还是世子聪明,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秦惠容适时恭维,“不过,世子只是找到二弟的把柄怕还是不够的,你得重新建立秦王对你的信任。”
“我当然知道要重新赢得秦王的心,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契机。”裴钰很烦躁。
“机会总要提前准备的。”秦惠容说,“你得想秦王之所想,帮他拉拢势力或者牟利。”
这话倒是提醒了裴钰,“兵部,秦王一心想收拢兵部,但兵部尚书是个铁皇党,油盐不进,我之前一心想跟兵部尚书攀扯关系,但也只能是表面的关系,再深了攀不上。”
“兵部尚书刘大人吗?”秦惠容忽然一笑,“可巧了,我原先一个闺中密友刚跟了刘大人,虽说是个妾室,可正受宠呢,别的不敢说,私下里多接触接触刘大人还是可以的。”
“哦?”裴钰眼神一亮,“你还有这层关系呢,怎么不早说!”
“我那闺中密友也是最近才进了刘府的门。”秦惠容笑道,“不瞒世子,我出身低微,对世子没什么助力,每每想起来都很苦恼,如果能帮上忙,也不枉费世子对我的一片心。”
裴钰当初执意娶小容,固然是有喜欢的成分,但也是为了拉拢户部尚书。谁承想秦家说败就败了,坦白说成亲那日,他是有些后悔坚持成这门亲了。
但成亲后,小容温柔似水,贤惠大方,还能陪他聊一聊朝堂中事,深得他欢心,如今又能帮他拉拢兵部尚书,这当真是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笑着将她拉进怀里亲吻,甜蜜道:“你出身虽低,却比大部分的大家闺秀好多了,性子好有见识,若能尽快给我添一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秦惠容娇羞地偎依在裴钰怀里,羞赧得说不出话。
二房的新院子今日来客不断,秦惠容走后没多久,蜀王殿下又来串门儿了。
“呦,这园子不错啊!”
盛明宇听闻兄弟搬了院子,特意来贺喜,他搬了一大筐不知道什么东西,地动山摇地搁在地上,招呼八角,“快来把贺礼收了。”
八角稀奇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蜀王殿下居然没空手来。”
盛明宇敲他的脑瓜,“你这话没有良心,上回你们少爷大喜,我没送东西吗?”
八角无语,“您这话说的,您回头大喜,我们少爷难道不送吗,我说的是平日。”
“你个小财迷,我平日不就是来蹭几个番薯吗,呐,今日都还给你了。”盛明宇大方地指着筐说,“这起码有一年的量。”
八角惊奇地望着那一筐东西,“您别说这一筐都是番薯。”
“瞎说,还有芋头呢,这东西烤着也好吃。”
八角嘴角抽搐。
“小八角,你得体谅蜀王殿下。”晏长风听见动静从屋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