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崽子呢?!”
“睡?他还有脸睡?!咱们老张家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怎么了?你个当妈的还有脸问怎么了?
你问问你那好儿子!他一个月前去省城,真的是去干活儿还是干了什么不要狗脸让祖宗蒙羞的事儿!”
屋外,一阵狂怒的咆哮响起。
屋顶的灰尘被震得扑簌簌往下殿,张猛脸色古怪的打量着房内的布局。
被烟熏火燎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房梁,厚大泥土胚子垒砌的土墙,一个三条腿儿的破木桌子……
再加上屋外咆哮的老父亲……
猛然翻身坐起,张猛瞪大了眼。
他,他这是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的1982年?!
“他爹,他爹,你小点儿声音。
猛子就算弄了啥事儿,不也是咱儿子是不?你这大动静,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母亲李枝的哀求声透过破纸糊住的窗户,传进张猛耳膜。
张猛一阵苦笑。
别看母亲这会儿护他护的紧,可等下知道他弄出的那腌臜事儿后,那可是下手比父亲还狠!
当然,这也不怪她。
自己上一世,确实不是个玩意儿!
好端端的去城里找活计就找活计吧,可偏偏他却在一次酒醉后,犯下了大错——把当知青时被老两口当亲女儿似的文悦给祸害了!
然后,在他酒醒之后,竟然还畏罪潜逃,连夜从省城跑回了家里!
纯纯的当一个缩头乌龟,直接当了一个月!
还是文悦怀孕的消息通过自己妹妹传回到老家,这才纸包不住火的败露了事情……
而那之后,张猛更是被张父拴在门外的桂树上,当着全村人的面接连狠抽了三天!
羞愧和难以言说的情绪下,伤还没彻底好全,张猛就逃离了张家村。
哪怕之后功成名就,混成了豫省赫赫有名的首富,张猛也再没回过一次家乡……
因为那时,后来文悦在医院里的一尸两命消息早已传回了张家村,张父张母自觉没脸做人,在连夜去给文悦收了尸后,就前后脚的喝了农药……
至于自己那视若珍宝的妹妹,则更是嫉恨了自己一辈子!
上一世的张猛,哪怕后来身价千亿,也从未有过成家的念头。只是坐拥着外人艳羡的名利,而一辈子活在了羞耻和懊悔之中……
“所以,这是老天看不下去,刻意让我重生回来补救的吗?”
哑着嗓子,张猛自言自语一句。
重活一世,他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再当缩头乌龟了!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张猛笨拙的穿上布鞋,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正在拉扯的张父张母同时停住动作,转头看向他。
看见张猛,张红渠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畜生!你竟然还敢出来?!
老子今儿不把你狗腿打断,老子就跟你姓!”
这个时代的人们往往把名声和家声看的极重,尤其是张红渠,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做人大半辈子!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是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流氓犯和强奸犯!
叶芝一个分心拉扯不住,张红渠顿时直奔墙角的锄头而去。
抄起锄头,张红渠挽起袖子,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就准备狠狠一锄头砸断张猛的腿。
可就在锄头落下的瞬间,张红渠脸色却猛然一僵。
“噗通!啪啪!”
张猛竟然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双手开弓,重重的巴掌狠狠甩在自己脸上。
“爹,你现在还不能打断我的腿。
等我把文悦她们娘俩接回来,娶进门后,到时候你要是还想打断我的狗腿,那我啥话都没有!”
张红渠动作僵住了。
他本来以为张猛是想逃避责任,这才半出气半恐吓的做做架势。
可现在……
娶了悦悦?
好像,也不是一个坏的挽救措施?
“不是,等下……猛啊,你刚才说娶悦悦,还说悦悦怀孕了?”
叶芝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了。
张家低矮院墙外围拥着看热闹的村民里传来一句调侃。
“嫂子,你还不知道呢吧?
你家张猛,那可不得了!就去了城里几天,就把人文悦妹子都给祸害怀孕了!
这事儿啊,村里可都传遍了!”
叶芝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红着眼眶转头盯着张猛。
张猛是她的儿子,她哪里能不知道什么德性?
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也就算了,还整天的跟一群二流子不正混!
可人文悦呢?
之前下放到张家村当知青的时候,她可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那姑娘,模样俊,身材高挑,性格和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而且,还救过自己的命……
可就自己这么个二流子一样的儿子,祸害了人那么好一姑娘?!
“张猛?!你还要不要个熊脸?你怎么敢的啊?
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吗?啊?!”
脱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