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平静的声音传出。
正欲行凶,将宁河图斩杀于此的张狂奴,却有种雷霆落下之感。
身形下意识一滞。
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
便觉得眼前一花。
下一刻。
一道削瘦挺拔的身影,凌空一步踏出,只眨眼间,便出现在他和宁河图之间。
不等他看清来人长相。
瞳孔中一道拳影骤然放大。
张狂奴顿时如临大敌,一声低吼,身形犹如一张大弓拉开,之后更是五指紧握,一拳轰出。
他虽然自小就对武学不敢兴趣。
但毕竟出身张家。
每一个张家子弟,从懂事开始,就要接受魔鬼训练。
除非天赋真的到了不堪的地步。
否则,修行张家内功心法,便会成为伴随他们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大事。
张狂奴满脸狞笑。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
但他自问,这么多年修行,一身气血鼓荡如潮,早已经摸到了明劲门槛。
只不过比起武学,他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医术上。
先学中医。
之后更是独自一人,前往苗疆足足七年。
要不然他才是张家根骨天赋第一人。
哪还有他哥,也就是此代张家家主张龙虎什么事?
这一拳,他毫无保留,自问整个中海无人能够接得下。
张狂奴脸上满是狞笑。
仿佛已经看到身前那人被自己一拳活活打死的场景。
只是……
两拳相接的那一刻。
张狂奴却仿佛感觉到,一座大山朝自己轰然压下。
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
瞬间贯穿自己的五指,霸道无比的闯入手腕、胳膊,然后是右肩内。
嘭的一声沉闷巨响。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出。
尚在半空。
张狂奴喉间一甜,张口噗的吐出一大团鲜血,如同一片猩红的血花在空中绽放。
而他瞪大眼睛,也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
竟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
此刻的他,一拳轰飞自己后,并无表现出半点激荡,反而双目幽深静若古井。
“是他?”
张狂奴心头一震。
刚才他探手去抓宁河图孙女时。
这个年轻人就站在宁柔身边。
那时他还以为只是个普通人。
没想到卧虎藏龙。
一身内劲比起自己更为恐怖。
俨然是个已然明劲的高手!
轰——
不等张狂奴多想。
他人重重落下,将一张宴会用的柳木桌砸的粉碎,躺在地上,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但他不愧是个疯子。
即便受此重伤,竟然还是硬生生撑着手从地上站起。
反手一把抹掉嘴角的鲜血,
一双眼睛愈发凶狠。
“你很陌生,不是中海人,你究竟是谁?”
张狂奴抬起头,只是这一下牵动到伤口,顿时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刚才那一下。
换个人,眼下浑身筋骨怕是断了大半。
但就算是他,此刻也只觉得整个右肩上下全是麻的,提不起半点气力。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死死盯着高台上的陈望。
“我是谁不重要。”
“不过……你胆子不小,竟敢当着我的面行凶。”
“我很好奇,你哪来的底气?”
陈望负手而立,神色冷漠。
虽然只交锋一次。
但他依然试探出来张狂奴的深浅。
这家伙顶多就是个半步明劲。
他就算不动用真元,单凭肉身之力,都能活活将他打死。
“呵,我张狂奴做事从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张狂奴目光阴冷。
“倒是你,就算有点身手又如何?”
“得罪我张家,你以为还能走得出中海?”
“张家?”
听到这几个字。
陈望忍不住嗤声一笑。
他还以为张狂奴如此行事,狂妄自大到敢当着中海医术界众人的面,斩杀宁河图,底气究竟在哪。
原来也就是靠着张家而已。
只不过……
区区一个所谓的武道世家。
连一个真元武者都找不出来,也配世家这个头衔?
“你以为仅凭张家就能护得住你?”
“张家或许不行。”
“但……”
张狂奴低头狞笑,那双猩红的眼神里骤然浮现出一抹狠戾之色。
“金蚕蛊!”
刹那间。
一道金色虫影,从杨箴尸体中飞出,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狠狠刺向陈望。
方向赫然就是他的眉心。
没错!
他这么多年,就从未指望过张家。
指望过自己那个胆小怕事,总是以大局为重的哥哥。
明明三十年前便已经踏入明劲。
一人足以击溃剩下的宁家、罗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