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的手抚在了纪瑜安的手背上,轻柔的动作令纪瑜安感觉到了一阵温暖。这是来自妈妈身上独特的温暖和安全感,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这一切仿佛都在梦境中才感受过一般。
“我是一个非常不称职的母亲,不知道谢靳言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以前年轻吧,脾气也大,跟谢靳言的爷爷闹脾气,就是带着谢靳言的父亲一起背井离乡出国去了。谢靳言的爷爷也不喜欢我,埋怨我带走了他的儿子,也不怎么让谢靳言听我的电话。但我婆婆是一个很温婉亲切的女人,她经常偷偷让我们母子打电话,也同意谢靳言与我娘家接触。后来她病逝,我因为学校项目赶不回去了,谢靳言差点被抢走,要过继到谢家长子的名下。他们想要抢走我的孩子,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忍得下去?秦家就带着人去把谢靳言抢了过来,可谢靳言也因为他奶奶的去世消沉了很久很久。”
这一段纪瑜安听亲奶奶说过,可再听秦笙说一遍的时候,她心底对谢靳言的心疼无法控制地溢了出来。
“万幸的是,他在我的父母亲和亲人们的照顾下,变得活泼了一些,虽然还是跟我一样,从不按常理出牌。但我们家尊重孩子的个性,离经叛道随性洒脱也无妨,家族会给他兜底。在谢靳言高考后,我和他父亲把他接到了我们身边。他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后来跑出去了几趟再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失魂落魄。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有一次他被问烦了,说自己不想出国了。但我不同意呀,我好不容易能让儿子跟我出国去,他最终拗不过我,乖乖跟着我出国了。”
秦笙目视着前方,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刚接来我身边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那时的他已经成年了,俨然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也不再像他弟弟那样表达自己的欲望和需求。我和他父亲觉得这样不行,儿子与我们的关系太生疏了,便与他深入交谈了很久,最后我们决定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朋友的方式果然让他更好地接受了我们这对陌生的父母,也让我们慢慢了解自己儿子的所思所想,不再是靠着越洋电话和其他家人对他的描述。小纪,你知道那瞬间我有多开心吗?”
纪瑜安从秦笙握着她手的力道就能感受到,秦笙在说这话时身临其境的欣喜。
“有一次,我在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在写书信,而这些书信的收件人都是同一个名字,安。我好奇地问他这是谁,就像往常我问他中午在学校吃了什么一样,但他闭口不谈,只是敷衍我说是高中同学。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安绝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普通,也许是我儿子的心上人。但后来我变得忙碌,逐渐忘记了这件事。他在国外的项目一直进展得很顺利,毕业一年都没有回国,我一直以为他会待在我们身边,一家人就这么在一起,直到一年前,他告诉我他想回国的消息,因为他忍受不了了,他想回国找一个女孩。”
纪瑜安听到这里时,双眼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关于谢靳言喜欢她的故事,她听过很多个版本,可每一次听都会涌现不一样的情绪,甚至听到不同的另一面。
这些另一面,谢靳言也许永远都不会主动告诉她。
“那是他高考后就一直在找的女孩,但阴差阳错那个女孩似乎高考后搬了家,他放了好几趟都跑空了。他想回到言川找那个女孩,就是你,纪瑜安。那是谢靳言第一次跟我提你的名字,也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心底的渴望。后来我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追到你。他说没有,因为他可能还不够好,让你犹豫了。不过他愿意一直等,等到你每次回头都发现他在那里看着你,你愿意走向他为止。我心疼孩子,也劝他如果对方实在不喜欢他,我们也不能强求。可他极为认真地跟我说,你是他的唯一之所求。小纪,你知道我当时听到有多么震惊吗?他的唯一之所求竟在这样年轻时就定下。”
她是他的唯一之所求。
她听过很多人跟她这样说,每一次听到都觉得谢靳言张扬得几乎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她。
可她又暗自允许心里那朵花朝着谢靳言的方向肆意地盛开。
只是无法挣脱她心里的那扇窗,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秦笙的目光转向了认真聆听她说话的纪瑜安,小姑娘一看就是心很静且乖巧,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再仔细打量,又会觉得纪瑜安骨子里有一股韧劲,是带着自己原则的坚韧。
她刚刚一眼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傻儿子喜欢这个女孩,哪个男孩不喜欢自立又清醒还有韧劲的女孩呢?她也喜欢的,如果纪瑜安愿意做她儿媳妇的话,她简直拍手叫好。
所以秦笙决定帮一帮她这个大儿子,原委她也听陈圳川说了,大概能明白小姑娘心里的纠结和犹豫,更重要的是对感情和婚姻的不确定性和毫无安全感。
原生家庭给后辈带来的巨大影响,差点要害她的傻儿子单身!谢家老爷子还敢给谢靳言定一门这样的亲事,这样的叶家要与她结为亲家,她一定会气疯的。
“阿姨,我知道谢靳言是我的心思。但我也想实话跟您讲,我不相信爱情,也不想结婚的。我家里只有一个外婆,我的母亲和外公都已经去世了。我相信您也了解我的家世,我跟谢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