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阳聚集着不少少数民族,各式各样民族的节日层出不穷,纪瑜安和谢靳言这次恰巧赶上的就是灯火节。因客栈的老板本身就是少数民族的,于是灯火节活动索性与客栈联合,在客栈周围布场,今年还增添了民族戏曲表演,以亭子为演出舞台,在外摆设椅子做露天演出。
主办方本以为白天下雨,晚上的戏曲表演会取消,没想到到傍晚时天忽然大好,虽然没有出太阳,但微光在云层里争相照射,像是在迫切地诉说着希望看到演出的模样。
纪瑜安和谢靳言步行回到客栈附近时,灯火节已经开始了。不到八点,铺位前已人头攒动。
“听说今晚有戏曲演出,要去看看吗?”谢靳言见人已经多得有些挤不进去,看向几十米之外亭子下方的人寥寥无几。
“你也爱听戏曲?”
“家里人爱听,我也算有些了解。”
现在能看戏曲的年轻人少之又少,大部分来看的都是戏曲爱好者或是老一辈怀旧的人。相比这头街道的人流涌动,那边想要观看演出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谢靳言的外公外婆都是戏曲爱好者,没事就会跟自己的老朋友们一块去听戏,所以他也算耳濡目染。
纪瑜安想起谢靳言家那座古朴却庞大的院子,他本出生就不是普通世家,有这样复古的见闻与爱好也很正常。
她看着那边亭子下的座位空落落地摆放在那里,当下就提步往亭子那边走去。只有前两排坐满了,观众都是老一辈的人。她和谢靳言在第三排中间坐下,等待着表演开始。
不远处有幢古老的钟楼,是两百年前外来者建造的,岑阳一直当作文化景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此时钟楼徐徐敲响,整个片区响起了隆隆的鸣钟声,提示着人们时间已到八点,台上的戏剧表演也拉开了帷幕。
少数民族的戏剧与传统戏剧还是有一定的区别,融入了许多少数民族特色的脸谱和传统故事。今天演出的内容就是女性自立自强,即使受到封建势力的压迫,也互相帮助最终收获友情、自我和爱情的故事。
戏剧到达高潮时,纪瑜安的眼眶逐渐湿润,因台上这份女性觉醒和追逐目标的韧性而触动。
纪瑜安忽然感觉到小臂被什么东西压住,她一低头眼底的那一滴泪就落了下来,打在了压在她小臂的谢靳言手上。她忙用另一只手抹去了谢靳言手背上的泪,又看他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她刚想继续去擦他手背上的水渍,被他的话打断动作。
“擦你的眼泪就好,不用管我。”
纪瑜安擦净了眼角的潮湿,感受着他轻缓地拍在她小臂上安抚的力道。
亭子里的演出仍在继续,她陷在了戏剧故事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谢靳言依然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小臂,安抚着她的情绪。
纪瑜安被自己复杂的心情牵引着,看了一眼目视前方看演出的谢靳言。她的视线放回到亭子里,轻轻挣脱开了谢靳言的手。
谢靳言看了看认真的纪瑜安,想她应该是有些倦了,他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在他的手即将抽回时,纪瑜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随着她的力道两人的手下落到她的腿旁,他也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纪瑜安继续看着戏剧,沉浸在剧情里。她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的手指自然地交缠着,已从刚刚的牵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直到演出结束,亭子里的演员谢幕,纪瑜安仍在独自平复着心情。
她母亲以前曾对她说过,岑阳有个民族的戏曲与很多地方或是民族的戏曲不同,以自强的女性作为主角进行创作,对母亲的影响颇深,可行为上没有做到如戏曲女性那般追逐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安安,妈妈一直希望你有机会到岑阳去看看。我没有做到的事,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您为什么总想着让我去做到您想要我做的。”纪瑜安听着记忆的她反复问着她母亲。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呀。安安,去看看妈妈没见过的世界,去做那件妈妈一直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可纪瑜安知道,她永远不是她母亲,永远没办法做到母亲希望她成为的人,也做不到母亲让她完成的事情。
纪瑜安明明是第一次来岑阳,可却觉得这里好像盛满了很多回忆,令她不由自主地总想起她的母亲。仅仅是刚到岑阳的这一天,她好像已经走过了很多她母亲曾走过的路,看过母亲说的戏曲,顺着母亲的回忆经历了一遍。
谢靳言坐在原地,眼见周围人缓缓退场,他身边的座位空空如也。
等纪瑜安从回忆中渐渐清醒时,低下头才发现两人的手此刻还十指相扣。她猛然看向谢靳言,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交缠的手指间多了几分力道。
“喂。”纪瑜安小声喊他,神色间尽是不自然。“松开。”
谢靳言见状,起了逗她的坏心。“不是我弄的,你自己松开。”
纪瑜安尝试着挣脱开,但她的手劲显然没有身旁这个男人的力气大。她摇了摇两人交缠的手,示意他快点。
“快松手,手指要麻了。”
谢靳言瞬间松开了手,她的手被力度反向甩了回来,被谢靳言眼疾手快一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