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女人紧咬住浅樱色的唇,秀气的眉毛紧巴巴的皱在一起,无意识的呻吟着…
“死了好啊,死了好,呵呵呵…”一道幽灵般的声音空灵灵的响起,叫人心肝发颤,这得多大的恨呐!
杳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冷,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抬眸扫视一圈,只觉得陌生,不,那是一种陌生中夹着熟悉的感觉。
仿佛她在这生活了许多年,可她却又觉得自己与之格格不入,矛盾异常。
这里是她的家?
一个山洞吗?
她是谁?为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飘忽的目光定格在洞角蜷缩的一只小狗身上,小狗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微弱的呼吸连带着它身上并不鲜亮的毛色都透露着它命不久矣的事实。
杳月淡漠的阖上眼,生死有命,与她无关。
“只要你救活他,我把鲛珠给你。”一道阴沉沉的嗓音在山洞中传来。
杳月猛然睁开眼,这洞里有人?
洞里是一眼可见的宽敞,除了那只快不行的狗崽子,还有狗崽子旁边一个大石桶,就没什么东西了。
杳月盯着盛满水的石桶,手指攥紧。
水面上咕噜咕噜的窜出小水泡,慢慢的,从中间缓缓升起一颗头颅,发丝全部贴在头颅上,偶尔遮不住的地方露出的却是极致的惨白色。
紧接着,是他的身体,纵然被长发遮掩,也不难观其精瘦的腰身,还有那亮眼的人鱼线。
再往下,是一条红色的尾巴。
艳丽到极致的尾巴。
这是一只人鱼,还是一只快不行的人鱼,随着它起身,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隐约带着点腐烂的气息。
现在这洞里,有一只快死了的狗崽子,外加一条也快死了的鱼妖精。
有意思的是,这只妖精有鲛珠。
“剖鱼取珠,很难么?”杳月凉薄一笑。目光落在人鱼的腹部。
“雌主怕不是忘了,除非自愿,否则,雌主只能陪着汐一起见兽神大人了。”
杳月眯眼,她倒也不怕威胁,只是,这只妖精嘴里说的兽神,雌主,为何这般让她茫然。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妖精,那条红色的尾巴,还有那被头发遮得严实的脑袋,下意识的摩挲着手指。
随后勾唇一笑:“成交啊。”
杳月扶着洞壁缓缓站起,摸索着走出了洞外,没过多久,杳月带着一堆草药回来了。
先是架起了火堆,找了几个简单的石块捣药,又搭了简单的小灶,小灶上煮着药。随后杳月拎起小狗崽,给小狗崽上了药,但小狗崽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腐烂了,要把腐肉剜掉。
只是,需要一样足够坚硬的东西。哪里寻找坚硬的东西呢?
杳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要是自己的手爪很…锋利?
她刚有这个想法,只觉得手爪微痒,下一刻,杳月亲眼看着自己的手兽化为一只毛茸茸的狐爪子,坚硬的指甲像极了一把利器。
得了,她也是一只妖精。
还是一只狐狸精。
杳月扯着嘴角无所谓笑笑,眼神在对上狗崽子身上的腐肉时却凌厉无比,手起爪落,剜下腐肉。
疼痛让狗仔醒了过来,狗嘴无比精准的冲着杳月手腕咬了上去,却被杳月眼疾手快的捏住了脖子。
“没良心的小东西。”她低声轻斥道,冷意从她眸中划过,却被嘀嗒的水声打断。
石桶边,人鱼眯着一只眼睛看向她,红色的眸中满是忌惮。
“雌主,炎不是故意的。”
杳月斜勾着唇角,无所谓的笑笑,手上却始终未曾用力,狗崽子也在短暂的疼痛后陷入了昏迷,杳月拿着捣好的药往狗仔身上涂抹,眉眼低垂,恍若不在意的样子,可每一个细小的伤口都涂到了。
洞内忽然寂静,只有熬制的药水往外翻着泡的声音。
待药煎好冷却后,杳月无半分怜惜的掰开狗嘴就往下灌药,汐在一旁紧紧盯着,鱼尾紧绷。
处理完后,汐明显感觉到炎的呼吸声都要粗了很多,略放下心。
杳月目光不经意划过汐,手指轻点在石壁上,现下她什么也不知道,但看样子,她和这只人鱼,当是认识的。
“如果不治疗,你可能活不过三天。”
汐低头,湿漉漉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黑黢黢的,挺慎得慌的。
“汐没什么可以给雌主的了。”人鱼低着头,含糊不清的说到。
“你的眼泪,是珍珠吗?”
杳月好奇,脑中倏然闪过些奇怪的记忆,譬如,据说美人鱼的眼泪是珍珠,好像人鱼这个物种很稀有。
汐闻言,抬起头,发丝逐渐从他脸上滑下,露出了他的脸,只这一瞬,杳月被彻底惊艳到了。
他长得很美,挺拔的鼻梁,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颊和薄薄的嘴唇,瓷白的肌肤,配上那双红瞳,称得上是美人如玉。
他低着头,纤长洁白的玉颈暴露在杳月眼前,是脆弱温顺的模样。
跨越性别的美丽,在那一刹,只叫人沉醉,美得让杳月无法言喻。
而下一刻,那个画面,让杳月一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