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轮血色的月亮!
就像是暗夜中突然睁开了一只淌血的眼睛。
雷鸣电闪,大雨倾盆。
惨白的闪电像是要将整个天空都劈开一样,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身体漂浮起来,耳边不停响起呓语。
就像无数人正在大声嘶吼,拼命尖叫!
“我不想死!”
“快跑!”
“我们可能都回不去了……”
上午九点,陆俊从昏睡中被室友的喊叫声吵醒,睁开眼,发现斜对面床上的资深死宅室友林睿渊正靠着墙壁搂着手机敲打屏幕,玩一款音乐打碟的游戏,一阵劲爆而有力的鼓点刺入耳膜。
这很反常,因为往往林睿渊才是宿舍里最晚醒来的那个人。
而且今天是周六,本来应该舒舒服服睡到中午十一点再起床点外卖的周六!
“群已经炸了!信号也没有,这该死的鬼天气!”
对面床赤着上半身的江胜宇翻了个身,“昨天晚上好像一直在打雷下雨,你们听到了吗?”
“昨天晚上那雷真恐怖,三点多的时候我下床撒尿,闪电像是把天劈裂了一样!”
陆俊艰难地转身,感觉胸口一阵发闷,脑袋也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般钻心的疼。
噩梦。
这是一个恐怖的噩梦。
梦中那轮血色的月亮仿佛带有一种恐怖的魔力,停留在脑海里,久久不肯散去。
陆俊拼命摇晃脑袋,又大口喘气了一会儿。
终于感觉从梦魇中恢复了一些。
接着他才感觉到小腹的憋胀似乎有点忍不住了。
忍着莫名的疼痛翻身下床,跑到厕所解决了麻烦,又借着凉水洗了把脸,他才觉得意识缓缓恢复过来。
留在记忆里最后的印象,是昨天晚上七点多开始,外面就响起轰隆隆的闷雷声。
随即惨白色的闪电划破夜空,进而就是如帘幕从天而降的大雨。
雨水如豆,狠狠拍打在阳台栏杆上挂着的帆布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抬起头,对面的小方块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陆俊盯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用手捏了捏胸前挂着的护身符,那是他小时候母亲去某座道教名山为他求来的。
据说是根据他的生辰八字特别打造,合阴阳五行,那位道长叮嘱过最好随身携带。
外形是一块半截食指长的方形木牌,印刻有看不明白的特殊符咒图案。
不清楚是什么木料,但拿近闻的话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对于木牌的‘护身’功能他不怎么相信,可它对陆俊来说更多意义上是母亲留给他的重要纪念物。
远赴千里离家上学,戴着它的时候,陆俊总能回忆起母亲的温暖笑容。
然而此刻,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竟然感觉那块小木牌竟然在隐隐发烫,仿佛有一股奇异的气流正在顺着他浑身的毛孔往里钻。
陆俊忍不住颤抖了下身体,却觉得自己的精力似乎格外旺盛。
这时走廊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寝室门被猛然推开,舍友白羽穿戴整齐地跑回来,大口喘着气。
“卧槽,白羊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江胜宇露出惊讶之色。
“在你们几个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时候!”
白羽露出鄙夷之色,“另外,别叫我白羊,要不然我干脆叫你们摩羯、狮子和双子算了!”
陆俊忍不住笑道:“你可以叫我狮子,我不反对。”
林睿渊嘿嘿一笑:“那就还是叫你小白吧。”
平时宿舍里哥几个兄弟关系很好,经常开玩笑互相打趣。
白羽摇摇头,却意外地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和林睿渊互损,而是激动地说道:
“我刚才去外面看了看,校门已经被学校封闭了,外面很多保安,隔壁二栋的人说可能出大事了!”
出大事?
陆俊笑道:“是期末考试延期,还是外卖不送上楼了?”
“都不是!”白羽认真道,“你跟我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见他表情严肃,旁边江胜宇开玩笑道:“总不能是世界末日吧?”
白羽愣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僵硬,没有说话。
依旧半躺在床上的林睿渊懒洋洋道:“世界末日又怎么样?只要丧尸不冲进宿舍,我死也不会下床!”
陆俊皱着眉穿戴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纷乱的头发,正准备出门,走廊上忽然再次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沉闷的敲门声。
砰!砰!砰!
白羽打开门,惊讶道:“陈老师?”
“嗯。”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外套身形微胖的男人,椭圆眼镜片后一双狭长却有神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打量着宿舍里的景象。
宿舍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陈伶圣是他们整个经管系的辅导员,学生对辅导员查寝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
虽然这位‘小陈’老师今年才二十六岁,对待学生也算和蔼亲切,但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却很有威势。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