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佩兰指尖眼看着就要触到陈天星,忽的被潘紫苏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收回,假作扶住陈天星,询问道:“远志,你摔得还痛么,莫不回屋歇歇。”
说着,她还向陈天星暗使眼色,示意她潘紫苏在场,休要再胡闹。
陈天星自不用她提醒,忙是收敛了一脸不正经,只笑道:“没事,就是滑了一跤而已,师娘你莫太担心。”
潘紫苏一听陈天星摔了跤,脸上顿露关切之心,忙是走将上来问长问短。
陈天星便抖了抖筋骨,笑称自己无事。
趁着她二人说话之际,樊佩兰借口操持家务,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
陈天星闲说了几句,便道:“我与曹兄约了在州桥碰面,现下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出门吧。”
他二人遂是出得宅院,沿着御廊一路望北而去。
这条街不愧为汴京最繁华的街市之一,就连自幼生长在金陵,见习惯了繁华的潘紫苏,亦是充满了新奇。
而对于陈天星来说,见惯了现代都市那种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对汴京城的繁华便不敢称奇,真正能让他感兴趣的,却是沿街商贩叫卖的那些小吃美食。
这一路上,陈天星的嘴巴就没停过。
什么盘兔、旋炙猪皮肉、沙糖冰雪冷丸子、水晶皂儿、生腌水木瓜、荔枝膏……
诸般他从未尽见过的美食,实令他大饱口福。
最关键的时,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地沟油提炼技术,没有工业用盐,没有假酒,没有瘦肉精这等“高科技”产品,
所有的食物都是纯天然无污染,陈天星尽可放开胆量大吃特吃,而不用担心会食品中毒。
“瞧你,好似什么都没过似的,吃得满嘴都是渣子。”
潘紫苏取笑他时,却从怀中取出绢帕,伸手去替他拭去嘴角的渣渍。
陈天星嘴里嚼着兔肉,含糊道:“子不是说过么,‘食色姓也’,人生在世,一定要对得起这张嘴。”
他也没多想,一句“食色姓也”脱口而出,却忘了这句话中,不光有一个“食”字,还有一个“色”字。
潘紫苏脸畔泛起几分微红,便是嘟着嘴道:“难怪你这说话,原来你不光是好吃,而且还好色,我以前却没看出来呢。”
“我好——色?”陈天星噎了一下,狠狠一用力才将一块兔肉咽下去。
他长吐着气,委屈道:“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哪里就好色了?”
潘紫苏小嘴一扁,轻哼道:“你也莫要瞒我,我看那个熊小姐和你的关系就并非普通朋友,还有那个小丫环丁香,怕也不是一般丫环吧。”
陈天星心头一震,便想这位潘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见识不同,竟然才住在一起几天的功夫,便看出了些许端倪。
“那是什么吃的,老板,给我来两串。”
陈天星直奔下一个小吃摊,很狡猾的避开了潘紫苏的“盘问”。
潘紫苏瘪了扁小嘴,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边吃边赏景,不多时便到了州桥,原本对吃不太感兴趣的潘紫苏,忽然对一个摊子起了兴趣,凑上去就问那老板这卖的是何物。
“这叫冰香糖果子,就剩最后一串了,小姐要不尝尝?”
陈天星跟了过去,一看那卖的不过是冰糖葫芦而已,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却忘了潘紫苏生长于江南,比不得汴京这般天寒,似这般原装的冰香糖果子自然是少见。
“喜欢吗?”陈天星笑问道。
潘紫苏点了点头。
陈天星便问多少钱一串,不过十文而已。
就在他准备掏钱之时,旁边忽又有人问道:“老板,你这冰香糖果子多少钱一串?”
那小贩陪笑道:“十文一串,不过这位公子来迟一步,小的这只剩下最后一串,已经给这两位客官买了。”
陈天星侧眼看去,却不知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年轻公子,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一副贵公子的打扮,相貌却甚是秀气,说话间也有几分娘娘腔的味道。
“这位兄台不好意思,最后一串我买了。”
陈天星笑着和他打了个召呼,便是不紧不慢的去掏钱。
这时,那小公子却道:“我出一贯,这串冰香糖果子我要了。”
说着他一招手,身后的跟班利麻的取出一贯钱,哗啦啦的就丢给了那小贩。
一贯等于一千文,这位小公子真也够大方,竟舍得花一百倍的价钱买这一串糖葫芦。
那小贩眼瞧着这许多钱,乐得是满脸开花,忙不迭的便要拿钱,那小公子则伸手去摘草棒上面的冰香糖果子,全然没有征求过陈天星他们的同意的意思。
陈天星顿时就火了,便想不就一串糖葫芦么,你若说几句客气话,我让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这般目中无人,以为有钱就可以不顾先来后道,这却是欺人太甚。
眼瞧着那小公子就要摘到,陈天星不及多想,一抬胳膊便将他手抓住,“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这位兄台你可不能不讲理。”
那小公子手被他抓住,神色蓦的一变,嗖的便将手抽了出来,喝了一声:“放肆!”
他这一喝尖声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