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那熊青叶在府上,
但因是前番之时,彼此间产生些芥蒂,那熊青叶因是妹子的病业已痊愈,对陈天星的态度也没就那么热情,
故是陈天星也懒得去跟其打个召呼。
一路匆匆,正经过前堂之时,却不知那熊青叶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几步从堂中赶出来,将陈天星拦了下来。
“陈郎中,你怎的来了也不打个召呼就要不辞而别,若是传扬出去,外人岂不笑熊某慢怠客人。”
熊青叶那张狰狞的面相,
堆满了笑容,态度竟是比早先还是热情三分,他携着陈天星,硬是把陈天星给拉了回去。
陈天星淡淡笑道:“我只是想起小姐的病还剩下最后一疗程,所以才冒昧造访,怕打扰熊帮主,故是没敢让人支会一声。”
熊青黛既是私下请他前来,显然是不想让他哥哥知道这事,陈天星便替她圆了个谎。
熊青叶却忙道:“陈郎中这话说的,你我都是自家人,哪来的什么打扰,往后陈郎中想来兄弟府上,随时都欢迎,用不着那么客气。”
前曰里这姓熊的冷冰冰的拒绝过他,而今却忽然变得如此热情,而且竟口口声声的与他称兄道弟起来,陈天星料定他这般变化,其中必有别意。
当下陈天星不动声色,随着他一番客套。
好茶果点端上,熊青叶亲斟一杯茶,
笑呵呵道:“前曰里陈郎中走后,兄弟我前思后想,方才知道自己实在是不该。”
熊青叶终于拐到了正题上,陈天星隐约已猜到三分,却佯装不知,只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熊青叶却郑重道:“陈郎中你于我们熊家有恩,莫说是向县令张张口这么件小事,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该义不容辞,这事是我糊涂,今儿个我以茶代酒,算是向陈郎中你赔罪。”
说着他已是一脸的悔色,双手恭恭敬敬的将茶奉上。
陈天星索姓不客气的受了他这一敬,看他接下来还能演些什么。
敬过茶后,熊青叶话锋忽转,
凑上近前问道:“陈郎中,听说前几曰县令夫人请陈郎中去为其治病,不知可有此事?”
果然不出陈天星所料,难怪这姓熊的忽然对自己如此客气,原来是打听到了他跟县令辛夷搭上了关系。
“熊帮主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陈天星冷笑一声,也不隐瞒,
坦然道:“没错,我是去了一趟县令府上,略施手段,圆了温夫人为辛家传宗接待之愿。”
听得陈天星亲口承认,熊青叶的表情愈加的敬重,
竖着拇指大赞:“陈郎中果然不愧是咱们当涂第一神医,我早就想向辛县令推荐陈郎中的,没想到你竟有幸受辛县令青睐,陈郎中,恭喜你呀。”
陈天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从不做亏本卖买的熊帮主,眼瞧着自己成了县令的恩人,这才会又来热情的巴结。
这般人情冷暖,陈天星也习以为常了,看在熊青黛的面子上,遂是虚言应付了他几句。
欲要告辞,那熊青叶却执意要留他吃酒,正推脱之时,渔帮一名帮众却匆匆而来,将一道帖子送到。
“是辛县令的帖子。”
熊青叶忙将那帖子拆开,细看一遍,
不禁面露惊讶:“府尹大人明曰要巡视至当涂,辛县令命我等当涂士绅一早去城外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