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发生了一件大事,远在令狐的楚侯上了一封奏折。
奏折称五皇子在巡幸灵州的途中,遇到百花山山匪打劫,据目击随从称当时皇子中埋伏受了剑伤,后又被山匪掳上山。
令狐都督楚云飞接到消息赶去赎人,山匪不承认绑了皇子。
无法只能攻打山寨,打上山后,没有发现五皇子的下落。
问两个匪首,匪首也不知其下落。
已将两个匪首就地镇法,焚毁山寨以免再聚贼寇。
百花山三面悬崖,唯有上山路可通行,五皇子没有从下山路下山,只怕是凶多吉少。
抱着万一之希望,已派数千人在令狐境内搜寻五皇子下落。
太子一听,十分愤怒。
先问楚云飞一个照护不周之罪,再问一个治理不严之罪,褫夺其侯爵尊位,允其戴罪立功,务必找到五皇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同时派关超携五百羽林郎至令狐接回皇子们。
这个楚云飞仗着是本宫的亲信,在令狐为所欲为,这两年沉迷女色,政务是越来越不像话。
先是被灵仙宫夺取两个洲,接着盗匪四起。
是时候该打压他了。
连个皇子的护卫工作都做不好,搞不好皇上还以为是本宫下的密旨,要除掉手足兄弟。
父皇虽不理事,但耳聪目明,什么事也休想漫过他的眼睛,这事要怎么禀报父皇呢?
太子盛怒之下回到书房。
胡青黛当值,看到太子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
小心翼翼打开侧门,让太子进去,屏声静气上前去解太子朝服前领的盘扣。
太子像是才看见她,抓住她的手,“胡掌令,书房的工作还适应吗?”
胡青黛轻轻的挣开手,规规矩矩的回答:“回殿下,属下适应得很好。”
“那就好,今天先不换衣服,还得先进宫一趟,得用完午膳才能回来,你先歇息吧。不要跟人家扎堆聊天,我不喜欢侍女们闲扯老婆舌头。”
胡青黛恭恭敬敬的答应。
太子从书房出来,脸上的怒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等太子和李总管走远后,守门小太监小福子探头进来,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胡青黛。
“青黛姐,你用什么方法让殿下不生气的?”
胡青黛问:“殿下生气了吗?”
小福子说:“听侍卫们说早朝出了大事,殿下气坏了,你过来我跟你说说。”
胡青黛微笑着拒绝:“小福子,言多必失,刚刚殿下嘱咐我们书房的人要当好差,不要闲扯老婆舌头呢。”
小福子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神龙殿内,老皇帝坐在龙座上久久不语。
穹顶的阴影仿佛压着他,身躯承受不住重压佝偻得厉害,花白的胡子簌簌抖动的,苍老的手紧紧抓着龙座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条条蹦起。
“仪儿是你们兄弟中,除了先太子和你之外,最聪慧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又一向敬重你这个三哥。”
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大殿。
因提起先太子,气氛有些冰冷沉重。
太子忙叩首:“父皇明鉴,我们兄弟一向兄友弟恭,儿臣从前没有做过,以后也绝不会做让父皇伤心的事。五弟遇到意外,我已经派关超率领五百羽林郎前去接应。父皇莫要忧心,五弟向来聪明伶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老皇帝道:“关超果敢,却不够细心。仪儿流落在外一定受了很多苦,再派个细心体贴的,就派你身边的那个卫东派过去吧,那孩子至真至纯还不错。”
太子当即吩咐李总管,去东宫善房传旨,把卫东派到令狐贴身照料两位皇子。
老皇帝这才满意。
又缓缓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听说楚侯在狐地撒野,犹如土皇帝一般,没人约束,这可不妥。将来派个位阶高过他的文官过去,再加一位同阶武将,楚侯也该有个忌讳。”
“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轩辕子仪在令狐端家足足修养了二十多天。
等令狐端家养的那群鸡都上了天堂,他的身子才勉强能下地。
穿上百衲衣,杵着根木棍,本想去溪边洗个澡。
一个多月没洗脸,没洗澡,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臭烘烘的。
走到溪边,临水一照,水中倒影把他先吓了一跳,哪里来的叫花子?
退了一步,向身后看去无人,左右一望也无人。
那叫花子只能是自己。
轩辕子仪心里好生沮丧,这副样子只怕青黛要嫌弃了。
蓬头垢面,面颊内凹,仓皇憔悴,脸上无一丝血色,惨白着一张脸,乱发夹着稻草凌乱的垂在脸上。
他不甘心,撩开乱发,掬水就要洗漱一番。
突发奇想:要是就这样走去青丘城里,就算楚云飞亲至,肯定也认不出了。
于是干脆不梳洗了,索性抓了把泥将脸涂得更花,在地上滚了几滚,把自己弄得更脏更臭。
又从从令狐端家后院捡了只破碗,拄了根破棍,跟在令狐端后面摇摇摆摆的进城讨饭来。
城门口搜查的人捏着鼻子,远远闪开。
轩辕子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