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阳节的山道上,蛇毒让燕回流露出刹那的温柔。
胡青黛又有了勇气。
医师嘛,总是愿意关注自己的病人,时不时的想做个回访。
所以她越看看燕回越觉得亲近。
可人家燕回并没有因为救命之恩,就对她有所不同,依然是冷冰冰的不理她,她很颓然。
救命之恩大过天,燕回这样对她,不符合常理。
想起那些夜莺呼唤的夜晚,她很想搞清楚燕回这个人到底是何来历?
江洋大盗?江湖侠客?刺客?
但是冬去春来,春去秋来,燕回并没有什么行动,老老实实的上所有的课,胡青黛被搞糊涂了,难道他真是来书院学习的?
这一日傍晚,远远望见燕回神神秘秘的走进一处僻静茂密的林子,好奇心驱使,她偷偷的跟了过去。
里面光线暗淡,跟到一棵大树前,燕回的身影消失了。
正东张西望,燕回从大树后转出来,冷冷道:“你是在找我吗?”
胡青黛被抓包,吓了一大跳,腿脚发软,倚靠在大树上,心虚的胡扯起来:“没有啊,我追小松鼠呢,刚追到大树下就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啊?”
燕回不答,冷着脸上前,一手撑着大树,一手抬起胡青黛的下巴。
胡青黛被迫与他对视。
他平常冰冷的凤目此刻漆黑深邃,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如暴风骤雨般卷来。
胡青黛脸红了,一颗心怦怦直跳,伸出双手轻轻去推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抱住,紧紧的,像抱着稀世珍宝。
燕回压抑的相思在此刻释放。
明知她跟着,就想把她往这儿引,就是想她,想触碰她,想得快要疯掉了。
燕回的喉结在眼前无限放大,耳边听着他响如擂鼓的心跳,鼻端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梅香。
胡青黛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飞了起来,身子也软了。
她清楚大人们送她进松山书院所为何来,燕回是她私心认为最适合她的人。
她的双手慢慢伸向他的脖子,挂在上面。
燕回呼吸乱了,低头贴着她的脸,意乱情迷,喃喃低语:“表妹!我找你找得好苦!”
胡青黛的胸口像被重重打了一拳,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是他只是把她当成了旁人。
她使劲去推他。
燕回双目赤红,双手抱得更紧了。
胡青黛挣扎得厉害。
燕回把她抵到树上,用身体禁锢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脑袋,重重的亲了下来,这是她梦魇那夜以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梦。
她的唇如比想象中更柔软香甜,燕回的灵魂都在战栗。
胡青黛的身子也在发抖,气得发抖。
燕回的唇冰冷湿糯,她羞愤的狠狠一口咬上去,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疼痛使燕回清醒过来,他十分清楚自己喊了什么。
他就是来割舍的。
这一刻虽心如刀绞,却依然紧紧的抱住她不松手,因为知道一松手就是永别。
任由她咬,半分也不想挣扎,只觉得那疼痛到了极致也是欢愉。
胡青黛咬了很久,方才解恨。
抬起头时,双唇染血,泪光莹然,一字一句凄然决绝:“你看清楚了,我姓胡,名青黛,不是你表妹,我不做别人的替身!”
说罢奋力挣脱燕回的怀抱,仓皇逃出树林。
燕回心中大痛,闭眼倚在大树上,失魂落魄的想:“表妹,我把别人当成了你,可是你又在哪里?”
树林外,轩辕子仪脸色铁青,同样的失魂落魄。
自从他宣布要做野鸭,这几个月胡青黛都躲着他,从来不给他亲近的机会。
就在刚才,看到她的身影一闪进了林子,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没想到一进入林子,就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有霹雳在头顶炸响,天空好像裂了一条缝,直震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五官六感都失了灵。
成日的担忧成了事实,他却没有勇气上前质问,只飘飘荡荡,游魂一般扶着树木走出了林子。
胸口堵着一块大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世界虽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他无知无觉般僵立在那里,胡青黛脸色苍白的从他身边跑过,也没让他缓过神来。
胡青黛病了,晚上恶梦缠身,早起高烧不退。
杨氏把她接回家调养。
胡景林很心疼:“咱们不上书院了,好好的孩子怎么病成这样,在家健健康康的多好。”
杨氏不以为然,“小孩子家家有个头疼脑热正常,熬过来就好了。”
夫妇二人瞧着胡青黛神色郁郁,知她有心事。
便搜肠刮肚说一些趣事,各地的趣闻来开导她。
胡青黛本是心智坚强之人,想到爹娘老来得女不易,不能供养二老,反而累他们忧心,实属不孝。
对燕回的期待,来源于千秋节的那场表演,本来就是一场戏,燕回的立场早早就明白不过了,是自己放不下,纠缠不清,才自取其辱。
打定主意没什么大不了,就当又做了一场美梦,梦醒了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