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也请求过你了，于惟大人。”苏夏眼里的惊惧之色很快消失不见，看上去平静无波，“求你放过陈子语吧，也放过我。”
苏夏确实是开口求他了，还不止一次，可于惟为什么总觉得她说的话，没有一点哀求的意思？就好像上课时，在念课文文段。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小孩喜欢作怪，闹脾气，那就顺着他来哄，他想听什么话就照着说不就好了？
苏夏没有把自己请求于惟的话当成是求饶低头，而是当成哄骗小孩的话来说。
见于惟的脸色几番变幻，苏夏也有些疑惑。
他不是想听自己求他吗？自己已经开口了啊，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来？
“可以啊。”于惟冷冷吐出三个字，“那你要选谁？”
“什么？”
“你，跟陈子语，谁来当下一个‘小丑’？”
“？！”
苏夏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眼里闪过惊疑、错愕。
“你是要代替她呢，还是让她继续成为目标呢？”于惟双手插进白色西服的裤袋里，笑意里带着狡诈，“苏夏，你既然求我，我就给你一个让你选的机会。”
一旁的应佳玥神色复杂地看了苏夏一眼，对于惟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也感到惊讶，小声劝道：“于惟，‘小丑’的游戏就这么算了吧，好吗？文科系的那个女孩，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教训，小夏也只是想要帮帮她，不是故意跟你作对的，没有必要这样啊，对吧？”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于惟下巴指向台上的影像，“她很有自信不会被大家发现，也不想得罪我，都没错。但我觉得好玩啊，我想知道她会怎么选。”
苏夏听到他这么说，更觉得眼前这个神经病的脑回路匪夷所思。
什么意思这是？！
明明是他跑过来问自己要不要求他，求他了，他又说出于好玩，要她来选自己还是陈子语继续作大家欺凌的对象，国王的那份特权就这么牛逼吗？！欺凌人这种事情就这么好玩是吗？！
台上的影像此时也被关掉了，会场内的人们开始低声议论，说不定已经开始在想着怎么整她跟陈子语了。
“怎么？”于惟见她久久都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揶揄道，“你不是陈子语的秘密好友吗？连这种选择都做不了吗？你们的友谊就只有这样吗？”
于惟一句句嘲讽她的话，都像一把把利刃刺过来。
苏夏都没法反驳。
于惟说要她选的时候，她还真的没法马上说出“我愿意代替陈子语”的话来。
陈子语被大家欺凌的那个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一想到以后大家也会那样对自己，她就犹豫了。
苏夏为自己产生的犹豫，感到羞耻。她当初竟然还有脸跟陈子语大声说，要对方相信她，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但是，会犹豫，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
重点在于，她最后会怎么选。
“……好。”良久，她慢慢抬头看于惟，“换成我吧。”
苏夏直到回到家，都还处于懵圈恍惚的状态。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子语说这个事，以后的生活肯定也会变得复杂混乱。而且，比起害怕担心会被大家欺负，她更担心陈子语。
陈子语肯定会因为这个事情暴露，因为她选择代替，而感到内疚担忧。
苏夏换下礼服，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通讯机一直在闪烁红灯，她走过去查看，是乔加树的未接来电。
对了，还有他……
她跟陈子语秘密交朋友的通讯内容都被人录下了，那就代表录下这些的那个人，也知道是乔加树牵的线。
“乔老师。”
接通了后，苏夏看见乔加树一脸担心，可想而知他在没打通自己电话时，有多担心。
“苏夏，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乔老师，不好意思……我也没有跟你说一声，就先回家了。晚会后来怎么样了？”
乔加树一直皱着眉头，看见她还是一脸如常的样子，不知道苏夏是不是在假装没事。
“晚会提前结束了。我们赶去控制室的时候，也没看见人，不知道是谁把投影放出来的。”
这不是很正常嘛，那家伙能拍到她跟陈子语一起，还能窃取她们的通讯内容，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也不想暴露自己。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学校，这些学生。”苏夏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连黑科技都动用了。”
要不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乔加树肯定会听出苏夏这番吐槽哪里奇怪。
“苏夏，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是得罪了谁？还有，我听说你要代替陈子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有谁会做到这份上，还特地窃取了通讯机，恶意把苏夏暴露在众人面前。
老师们从控制室出来后，就听到学生们在谈论苏夏变成了“小丑”，他一直给苏夏打电话，她也没有接。
苏夏摇了摇头：“就算有，我也不记得了。至于我代替子语的事嘛，是因为于惟觉得这样很好玩，他想看我能为朋友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