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师……”苏夏还有一件事很好奇，“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啊？”
“我所有事情都忘记了，包括我自己……”她故作失落地低下头，语气里也加入三分迷茫，“我们家的佣人都很怕我，哥哥们也不怎么跟我说我以前做过什么……刚才，同学们都很讨厌我的样子，我想，我以前一定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
乔加树一时沉默，没有回答。
她心里对苏夏的为人，有了七、八分的定论，只是想从他们这位班主任口中，再确切掌握一些。
不过，她也没有抱太多希望。
如果以前的苏夏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老师又没法插手管学生的事情，那这位乔老师也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根本不了解其中情况。
就算了解，也不会跟她说实话。
“抱歉，老师。”因为对方沉默太久了，她忍不住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问了一个让你觉得困扰的问题……以前的我，一定是很糟糕的一个人，给大家都带来很多麻烦。”
“……”乔加树突然停下脚步，轻叹了一声，“以前的你……确实是很让人头疼的一个学生。”
“真的是这样啊？我都做了些什么？逃学？打架？骂老师？”
见乔加树不太好开口的样子，那表情完全就是——她猜对了。
应该是觉得当着她的面，很难把她曾经做过的混账事情都一一说出来吧。
“……对不起，老师。”
乔加树似乎真的没想到，苏夏会这么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好像他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神色很复杂地笑了。
那个笑容里，满是无力感。
她很了解那种笑，她过去在职场上，要忍受压迫跟职场欺凌，无能为力改变的时候，也只能露出这种笑容。
苏夏啊苏夏，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她一直想从这个女孩身上找出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善良。可不管在谁那里，都只能得到她这个人非常恶劣的讯息。
“老师！”苏夏走近他，眼睛闪亮地看着对方，“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不会辜负你这样的好老师的！相信我，我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啊？啊……好。”
乔加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充满干劲，想要改过自新。
其实，他一开始也跟其他学生一样，怀疑过苏夏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毕竟她以前也很爱捉弄人，自己也被她骗过好几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学生身上有某些东西变了。
一个人的眼神、表情跟举止，都会由心而发，他明显能从苏夏的身上，感觉到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或许，失忆对她来说是一个契机吧。
苏夏跟老师一起回了教室，教室里空了三个位置，就是贺蔷她们。
还真的不来上课了，大小姐们果然够任性。
苏夏坐回自己的位置没多久，就响铃上课了，第一堂课就是班主任授课的历史学科。
她本以为自己能应付，历史嘛，就是死记硬背，可听了二十分钟，就开始晕乎了，就跟听天书一样。
这里的历史文化跟她原本的世界，完全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一般的历史跟国学，只要你是在那个环境下长大，多少也是耳濡目染，学起来自然熟悉容易。
可她是半路入学，对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要记住这些历史文化知识就特别困难。
……没关系！反正家里有钱，请家教来恶补就好了！
还好他们是艺术系，理科的科目可以不用学，不然她还得请更多家教。
下课后，苏夏马上跑过去找乔加树问问题，那副好学积极的样子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所学校的学生，都出身名门，所以在学习上都挺自觉的。即使有个别人跟不上课程，顾及脸面，也会在家请私教，而不会跑去问老师。
乔加树在这个学校任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学生直接跑来问自己问题，还是在下课后的教室里。
乔加树发现苏夏问的问题，都是很基础的。他猜想这孩子失忆，是真的把所有东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来小夏失了一次忆，就彻底变成笨蛋了呢。”
“真可怜，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老师，明明只要背下来就好了吧？”
“别这么说啊，小夏变成笨蛋又不是她的错。”
“但是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自己摔失忆了，也挺蠢的吧？”
说着说着，班上的人又笑作一团。
苏夏完全没把那些话听进去，她现在一心只在学习上，乔加树看见她被同学们围攻也不为所动，也被她这种好学精神感动到。
身为老师要教好学生的使命感，也是久违了。
“苏夏，不如放学后再来找老师吧。现在课余时间也不够，到时我再给你好好讲解？”
“好！”
苏夏完全没发现，她根本不需要这样努力学习也可以的。她前面刚跟老师说她会好好学习，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习惯成自然，一遇到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