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喂，一个吃，倒也算温馨。
林颜西喝了几口就不想吃了胃里那翻涌的恶心，又上来了。
“再喝点。”余舟蹙眉，眼尾泛着担忧。
吃这么少什么时候才能补上流失的血？
“余舟，我不…”
话未说完，那本该香气飘飘的鸡汤，变成了油腻腻的味道，林颜西没忍住，头往床头一趴，吐了出来。
完了！
我的形象！
该死的鸡汤，我以后死也不碰这玩意！
就在林颜西吐的有些狼狈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只手，正轻轻地拍打着，好似这样能让她缓解似的。
一地的狼藉，余舟面不改色收拾，然后打开窗户，微风轻抚，瞬间抚平了一室的气味。
林颜西嘴唇发白，脸上一点气色也没有。
“对不起，余舟……”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考虑不周。”
余舟深感无力，是他的错，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杀敌时，他还不如她。
当时他才16岁，第一次上战场，回来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小屋里，谁喊也不回话，饭更是吃也吃不下，独自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四周都是来找他索命的人。
当时他的连长，什么话也不说，拿着包子直接塞进他的嘴里，命令着他一定要吃完。
那天晚上，他哭着把五个大肉包子吃完，第二天就恢复如初。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晚的他，差点迷失在黑暗之地，永远留在那地狱之门。
“美藤的死与你无关，就算没遇到你，她也会被我们追杀，所以你心里别有负担。”
林颜西垂眸，掩盖住眼尾地慌乱。
她就知道，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什么都知道。
“谢谢。”
这一次，林颜西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不为别的，就为他明明看出了破绽，但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余舟嘴角微勾，顺着林颜西队伍话说，并不点破。
美藤本就该死，带回去反而是个随时就炸，那还不如就送回去一具尸体。
“还有粥，要吃吗？”
林颜西摇头，尽管很饿，但她却不想吃任何东西，她怕再吐。
余舟也不强求，直接把剩下的鸡汤以及里面的鸡肉吃的一干二净。
林颜西都惊叹于他的胃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合理，人家一个军人出身，平时的训练强度大，能吃身体才能跟上训练的强度。
把东西收拾好，散了一会气味，余舟这才把窗户掩上，但并没有关紧。
林颜西看着余舟忙来忙去，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彻底关上。
余舟把窗关好，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才发觉林颜西已经入睡。
他坐了很久很久，久到窗户外传来了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
他才惊觉起身，走过去把窗户彻底关住，又来到林颜西身边，弯腰帮她捻好被子，就出了病房。
他一出病房，就有人走了上来，他微微摇头，走远了一些。
“老大，上面让我们尽快回去。”
胡文星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着余舟的神情。
可余舟自小就会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怎么可能会被他看出什么。
也只有在林颜西身边，他才会放松自己，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就是矛盾体。
“一个小时后集合。”
他不能违抗命令，只能利用自己作为连长的权利，延迟一个小时的时间。
“是。”胡文星挺直腰板，敬了一个礼，转身去找伙伴们。
医院外大雨倾盆，空气中满是雨水的味道。
余舟站在窗户，看着外面的大雨，心情很是沉重。
想了许久，他还是悄悄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小姑娘的睡颜。
一个小时后。
胡文星站在病房门外，和小伍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上前去打扰余舟。
小伍是余舟的勤务员，负责余舟的生活起居，但余舟并不需要，只是偶尔让他跑跑腿，多数时候小伍都是在队里训练。
就在他们苦思冥想着要然后不打扰里面睡觉的小姑娘喊余舟时，他出来了。
“走吧。”
作为一名军人，他不能任性。
等这次任务结束，他一定再回来。
等到那时，他一定要把那句话说出口。
这次的离开，他现在的位置也该挪动挪动。
漆黑的病房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以及雨打窗户的‘啪啪’声。
一夜暴雨，临近凌晨才慢慢小去，一直到天色渐亮，雨已经彻底停了。
林颜西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很干，想喝水。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在医院的事情，记得桌子边放着水，于是她伸手去找杯子。
“小西，要喝水吗？”大队长满脸担忧地出现在林颜西的视野里。
“……爸。”她声音嘶哑还带着哭腔。
“别哭别哭，爸给你拿水。”
大队长心疼不已，拿过水杯，扶着林颜西靠坐在床头。
就着大队长的手，林颜西喝完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