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博罗县长宁镇邺城。
杜思渊隐身在黑夜中,但他话中的担忧是那样的急切,“廉儿没事吧!宝安县的灾情如何?廉所在的村子情况怎样?”
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在地上捣鼓着泥土,“回将军,公子无碍,宝安县灾情严峻,目及所及皆是废墟,陈永年那个狗官,关闭城门搜查盗匪,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佝偻的老人即是劲瘦男子,因着杜思源被狗皇帝监视着,为了避开耳目,因此他做了一番乔装。
“陈永年任由百姓自生自灭?廉儿的村子呢?”杜思源最关心的还是闻承廉所处的境地。
“是,杜掌柜第一时间让我去云家村探查公子的情况了,云家村刚建的屋舍是石块堆砌而成的。”
“虽有损毁,但并无人员伤亡,伤患亦较少,重伤的只有两个小姑娘。”
劲瘦男子说起的时候,一脸与有荣焉之感,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亦是不相信的。
“这怎么可能?”
杜思源感到不可思议,地虎翻身,犹如地动山摇,身在震中的宝安县,其他村子房屋化为灰烬,云家村能独树一帜,没有人员伤亡,这本身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将军,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劲瘦男子背对着杜思渊,极其认真地点头。
“廉儿可是遇到难处?”
杜思渊当然相信劲瘦男子说的话,他就是被劲瘦男子话中的信息震撼到了,有些不可思议。
劲瘦男子点头,“云家村通往福田镇与宝安县的山路被封了,公子的意思,向将军借助人手,打通被封的山路。”
“没有信件吗?”
劲瘦男子摇头,手里的斧头却砍向身侧的一棵大树。
“没有,公子去别的村子抢救被掩埋的灾民了,小的找着公子的时候,公子匆匆交代完,就马不停蹄地赶去救灾民了。”
杜思源眯着眼睛,“从我身边抽调一百暗卫,乔装跟你回宝安县,告诉廉儿,一百个暗卫送给他了,从此以后,他就是他们的主子。”
劲瘦男子听闻差点砍到自己的脚,“将军,不可,你身在虎狼之中,您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怎能送公子一百暗卫,我想公子也是不愿意的。”
杜思源抬手打断劲瘦男子劝说的话,“如果廉儿不收下,那这一百暗卫本将军亦是不要的,被主人弃用的后果,廉儿知道。”
“……”
劲瘦男子成功被阻止了,“将军的话,我会转述公子的。”
杜思源又拿出一个玉佩,“将玉佩交给公子,此玉佩可调用炎陵朝任意钱庄的银子,廉儿需要的话,叫他尽管去取。”
“可是……”劲瘦男子张口就想反对的,但他知道,杜思渊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告诉廉儿,能调动钱庄的银子,玉佩不是唯一的凭证,我还有其他信物可用,况且眼下我也用不上,不如给廉儿,为百姓做点什么吧!”
劲瘦男子转个身,朝着他的声源方向,行礼谢恩。
“至于一百暗卫离了我,就不是我的人了,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杜国公府培养出来的暗卫,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但杜家的暗卫,最优秀的还是获取情报,比之锦衣卫,东厂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可以比拟皇帝的影卫。
杜家的暗卫,就连皇上亦不曾知晓,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就是普通百姓,有任务的时候,能迅速回归状态。
况且,他们完全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的交集,可以说对彼此之间毫无所知,甚至都不曾见过对方的脸。
当初护国公定下这一规矩的时候,初始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保护杜家的人,也有保护暗卫的意思。
万一其中有暗卫被抓,不知其他暗卫的讯息,就算东厂出面严刑逼供,亦不会招出其他暗卫,起到保护其他暗卫的用意。
劲瘦男子是杜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人,他当然知道杜家暗卫的重要性,公子将一百暗卫送给公子,就是为了公子有人可用。
一百暗卫从暗到明,从暗无天日的黑暗中重见光明。
他们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不用再掩藏,不用再躲藏,可以去娶妻生子,像个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
将军此举,何尝不是在为暗卫谋出路。
劲瘦男子等了一会,见杜思渊不再说话,便打算背起木柴离开。
但被杜思渊说的话止住了步伐。
“据可靠消息,废太子出现在宝安县一带,线索断在宝安县,让廉儿暗中探查。”
“废太子不是被?”劲瘦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杜思渊耻笑,“都说虎毒不食子,我们的皇帝为了奸妃可谓是煞费苦心,派人在路上击杀太子。”
“太子自幼失去母亲的护卫,都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长大,岂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