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滴落在黑色的伞上,慢慢凝结在一起,最后因为承受不住重量,才缓缓自伞面上滚落,从空中滴落在地上。
鲜艳的花瓣上,细小的雨珠只有一些。
他们从过来的路上,就已经下起了小雨。
倪月以此推算,放在这里的这束花,应该是才放下不久。
今天一路走过来,墓园来祭拜的人少之又少!
她朝来时的路看去,却只看到一抹似乎脚下的步履着急离开,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
“应该是认识你妈妈的朋友。”
倪恒国放下手中的雨伞,蹲下身将自己买的花从篮子里拿出来,跟倪月不一样,他自顾自的说道。
“我听墓园的人说,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个阿姨来墓园探望你妈妈。”
他也只是听墓园的人说起,本来想亲自感谢这个几乎每年都来拜祭的人,可就是没有一次遇到。
倪月看着倪恒国买的花,有好几种,却唯独没有黄色的菊花。
她不知道已经逝去的那个人的爱好,可是倪恒国应该很清楚,买来拜祭的东西,应该都是随着逝去的那个人的爱好买的。
十八年。
几乎每年还能来这里探望已逝的人,两人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但是却没有送已逝人爱好的花……
要么说明两人的关系,只是泛泛之交,要么她并不知道已逝人的爱好。
可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这个人几乎不间断的来探望一个已经逝去十八年的人。
倪月微微蹙眉。
“月月。”
倪恒国将买来的所有物品一一摆好,心满意足的看着墓碑前一下子堆满了东西。
他起身,就看倪月皱眉的动作。
心里猜想,难道月月因为来了这件,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了?
那个时候,随着月月的出生,有人说她就是一个小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生母。
后来公司因为他思念亡妻,经营不善导致最终破产,有人传言,是她克到了他,才会让如日中天的公司破产……
正因为前面的一则传言,他就是想,也并没有主动提起,要让月月一定要过来祭奠亡妻,甚至连亡妻的照片都没有给倪月看过。
就怕倪月看到亡妻的照片,来到亡妻的墓碑,联想到那些传言……
“我没事。”
倪月不再想花的事,也没有对倪恒国提起,或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一定。
她将倪恒国小心翼翼的称呼看在眼里,轻声道。
倪月轻抬凤眸,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还有下面一串文字……
“亡妻白念之墓……”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她出生后,就去世的妈妈。
照片上的女人,皮肤白皙,很漂亮特别是照片上的她笑得很温柔,一看就是脾气很好很贤惠的女人。
这么看上去,她和她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被送去乡下,她连照片上的这个女人的事,都没有听到说过。来到申市才偶尔听倪恒国会忆起。
提起这个女人,倪月只当听一听,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并没有多少情绪浮动。
甚至连她和倪恒国之间的事,都不知道。
只依稀听人说起,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申市本地人,来到申市前就失忆了,然后嫁给了倪恒国……
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她内心有些触动。
这就是所谓的血缘?
倪恒国笑了笑,走过去就着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照片。
“你,遗传了你妈妈的美貌!”
身为父亲,不是自己夸自己女儿。
倪月是真的长得好看,完全遗传了亡妻出众的外貌。
“嗯。”
倪月也没有否认。
倪恒国保养得很好,四十多岁的年龄依旧很英俊。
和倪恒国最近的相处,倪月大胆的猜想照片上的女人能看上倪恒国,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帅?
在没有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之前,她以为自己是遗传了倪恒国,可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之后,她同意倪恒国的说法。
所以外表和智商,她都遗传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那倪恒国在这中间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老婆,我们的女儿,月月来看你了。”倪恒国用衣袖细心的,一点点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
墓碑上烫金的刻着几个大字,倪恒国一边擦拭,一边对着墓碑说话。
“你看到了吗?月月都长大了,你不用担心她,她很乖很听话也很优秀的……”
“……”
倪月就站在原地,听着倪恒国当着她的面夸奖赞美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她都怀疑,自己在倪恒国心里,有这么好吗?
还是倪恒国自带滤镜,在看她……
“老婆,你看到月月一定很开心吧?要不让月月,跟你说两句?”
倪恒国看向支着伞,站在那里的倪月。
倪月看着照片上面容姣好的女人,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好一会儿,倪月才缓缓启开唇瓣,生涩的叫出两个字。
“妈……妈。”
十八年。
除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