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瑶。”何夫人摇摇头,举起玉佩,以一种自豪的奇异语气道,“我这次是来替何家长子何荣轩向你提亲。”
“阿梨,何家许诺,只要你与沈隽意和离,他们会立刻下聘。他们不会介意你的二嫁之身,以八抬大轿迎你风风光光进门!”
说到这,何夫人的语气变得激动,“届时,我们母女在何家互为扶持,守望相助。”
姜映梨:“……谢谢,我暂时没有换相公的打算。”
何夫人见她拒绝,甚是不解,她苦口婆心劝道,“阿梨,我知道你跟沈学子有感情,沈学子也的确是仪表堂堂,但你应当明白,好看不能当饭吃。”
“你如今在沈家,事事亲力亲为,甚是操劳,便是容貌身段都深受影响。可你嫁入何家就不同,虽也有不如意之处,日子却也是截然不同的。”
姜映梨挑眉,淡淡拒绝,“我牙口硬,吃不来软饭。”
何夫人一噎,“阿梨,你别跟我使性子。何荣轩无论外貌才学比起沈学子也不见多逊色。何家富庶,朝中更有亲眷为官,这些年在柳城已然隐是魁首之态。”
“而且,何家愿以正妻之礼娶你。这已然很是有诚意了!阿梨,你别任性,听为娘的话,娘总是不会害你的。”
姜映梨心口涌上烦闷之时,又翻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是原主的干涉。
她忍了忍,不想再谈下去,刚要说话,屋内突然响起东西落地的哐当声音。
是沈隽意的屋子。
姜映梨快步走进屋内,沈隽意微微起身,怔然望着地上碎裂的茶碗,闻声抬眸,“抱歉,没拿稳。”
说着,他探出半截身子欲要捡起床边的瓷盏碎屑,被姜映梨给制止。
“别乱动,等会扫掉即可。渴了?”
“……嗯。”沈隽意垂着眉眼,看起来似有几分委屈。
“我给你倒水。”姜映梨将他扶正,靠在柔软的靠垫上,刚要转身,何夫人就紧随其后追进屋。
“阿梨,你听娘说……”
何夫人刚入内,就看到哪怕病中,依旧光风霁月的沈隽意,霎时尴尬涌上心头,她略略别开眼。
“咳咳,原来是沈学子……许久未见,可否无恙?”
沈隽意脸上的表情顿敛,淡淡地颔首,“多谢何夫人关切,甚好。”
顿了顿,他漫不经心地抓住姜映梨的手,五指微张,与她十指相扣。
指尖骤然的温热触碰令姜映梨浑身一震,刚要抖开,手指蓦地收紧,她一惊,扭头看向沈隽意。
沈隽意面色平静,略收力道,狭长的眼眸藏着深不见底的冷厉,他慢条斯理地抬眸:“方才听闻外间争吵,不知夫人此来,是为何事?我身为阿梨的夫君,可否也能听上一听?”
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何夫人拿不准他是否听清内容,刚想着如何描补一二,就听姜映梨开口。
“没什么。”她望着何夫人,冷冷道,“何夫人,你我所求不同,我也没你那般的野心。请回吧!”
“阿梨!”何夫人本来还不好意思,见她冥顽不灵,气急跺脚道“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何必这般钻牛角尖!”
顿了顿,她觑了眼沈隽意,忍住气,主动递台阶:“你不必着急回复,好好思索一番,年后再说不迟。”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屋内。
姜映梨蹙眉,指尖徒然一疼,“啊……”
沈隽意回神,他略显局促地松开手,见她手指微红,心疼地轻轻揉搓了下,“对不起……”
他闪神了。
他指尖有着薄薄的茧子,摩擦时瞬间带来一股难以忽视的触电感,姜映梨猛然手一缩。
沈隽意手里一空,瞳孔忽的一缩,他抬头看向姜映梨。
姜映梨也察觉到太突兀,她摁了摁额角,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水。”
目送着姜映梨逃避离去的背影,沈隽意摩挲着指尖,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家里的隔音不算太好,方才何夫人激动之时,也不曾注意音量,他零星听到了些言辞。
何夫人至少还要些脸面,刚才没有在沈隽意跟前脱口而出,要求他与姜映梨再和离后,嫁入何府当她继儿媳妇。
而姜映梨并不想与他提起此事,才会匆匆把何夫人打发走。
姜映梨出来时,李玉珠和宁老太太正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满脚泥泞的江灵,小脸红扑扑的,手里抱着一颗翠绿的塔塔菜。
他自从来了沈家后,与宁老太太很是亲近,宁老太太也一改往日里闭门不出,最近偶尔会带着江灵出门去摘摘菜。
两人相处得很是愉快。
江灵是小孩儿心性,从前拘着规矩,现在到了农家,见到了这些新鲜事物,人都变得活泼了不少。
何夫人来时刚好宁老太太儿孙不在家,刚摘了塔塔菜回来,觑见何家远去的马车,又见李玉珠满脸愁绪地站在门口,宁老太太不解地上前,跺了跺鞋上的雪。
“这是怎么了?”
李玉珠探手指了指,“……阿梨的娘来了……也不知道怎的,刚怒气冲冲的走了,这年礼也没带走,如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老太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