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沈母就拉着沈隽意去屋子里说小话。
沈隽意:“娘,今天看过大夫了吗?”
“看过了。”沈母满脸喜气融融,她把胡掌柜的话复述了一遍,“就让我好好的吃药调养,说再过十天半个月就痊愈了。胡大夫可真是神医啊!”
“对了,我已然求了他,让他给你看看腿,胡大夫也答应了。明天你就去城里医馆一趟!”
“只要你腿脚好了,若是能侥幸通过考试,进入云麓书院。”说到这,沈母脸上浮起笑容,“我也放心了。”
沈隽意抿唇低头看腿,眼底浮起期待。
残疾是不能入仕的。
姜映梨收拾完,就看到沈隽意一瘸一拐从屋里出来,她主动打招呼:“沈隽意,考试顺利吗?”
沈隽意想起鸡飞狗跳的作弊大战,颔首道:“还行。”
他又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那二两银子放在桌上,“这个你收着家用吧!”
姜映梨:“昨天没花钱?那你住哪里了?”
沈隽意:“客栈。”
想到那破旧客栈出的事儿,他慢吞吞道:“昨夜隔壁客栈走水了,据说是伙计没把柴房的火熄了,死了好几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地盯着姜映梨。
姜映梨眼皮子跳了跳,面上惊愕:“那你们没事吧?”
心里暗惊,难道她那些梦不是无的放矢,而是预知梦?
“嗯,我们当时耽搁了下,客满了,就住了另一间贵些的客栈。”
其实是沈隽意记着她的话,鬼使神差地停顿了好一会儿,却没想到这竟救了他们的性命。
姜映梨低垂着眉掩住心绪,喃喃道:“那可真是走运啊!”
“对了,衣裳做好了。”她转开话题,拿出了廖婶子送来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适,还能改一改尺寸。”
沈隽意被她推进了屋子,拎着手里的衣裳,愣住了。
这是给他做的?
他其实已经许久都没做过新衣服了,身上这件五成新的儒衫还是三年前做的,衣角都洗白磨边了,却还不曾有替换的。
可现在姜映梨却一口气给他做了两件。
沈隽意摸着柔软的布料,眼底略有波动。
门咯吱一声响,姜映梨回身望去,就看到门边长身玉立,风姿奇秀的翩翩少年郎。
月牙白的衣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年修长挺拔的身段,再配上他清冷清隽的眉眼和丰神如玉的容颜,说一声郎艳独绝也不为过。
姜映梨眼眸闪过一抹惊艳,满意地颔首:“我就说这个颜色适合你吧!大小瞧着没什么问题。那件绀色的呢?合不合身?”
她特地做了一深一浅两件做替换。
沈隽意抿唇:“都合身。”
“那就好。”姜映梨的视线落到他的腿上,这是他身上唯一的缺陷了。“胡大夫明天没空来村里,他让咱们自己去镇上寻他。你今儿个记得早点睡!”
看够了美男,姜映梨心满意足地去睡午觉了。下午她还有事要做呢!
独留下心思复杂的沈隽意半天没有动。
翌日,因为要治腿,一大家子早早就醒来了。
沈隽意先去厨房熬粥做早饭,又把给沈母的药给煎上。
沈母虽然能下地,但不能太劳累,就站在屋檐下看姜映梨跳广播体操。
姜映梨初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为了减肥,她干脆当看不见,厚着脸皮做着在沈母看来奇形怪状的动作,等到做完,身上衣服都汗湿了。
她随手擦了擦汗,就要去洗漱。
沈母看了她一眼,低低提醒:“秋日晨凉,容易风寒入体,还是换身干爽衣服为好。”
姜映梨扭头望去,沈母又连忙别开眼,装作方才说话的不是她。
姜映梨有些想笑,但还是忍着,朝她笑了笑:“多谢您提醒,我这就去。”
说完,她就去厨房打了盆热水,回屋擦身换衣了。
有了新衣服,姜映梨自然是迫不及待穿新衣了。
至于旧衣服她也没丢。
葛布衣裳虽然粗糙,但透气舒适,运动的时候穿正好合适。
简单吃过早饭,又把中药端给沈母喝了,再把真正起效果的西药留下,嘱咐她半个时辰后吃后,姜映梨和沈隽意就出门了。
沈母还让沈隽意带上了家里所有的银子。
等坐着牛车到了镇上,就碰见了出来吃饭的郁齐光。
他见到了沈隽意,眼前一亮,连忙凑上前来:“阿隽,你怎么来了?”
沈隽意淡淡道:“去看病。”
“看病?”郁齐光琢磨了下,霎时明白过来:“你寻到能看腿的神医了吗?”
他们回来前去了趟城里的医馆,对方当时说沈隽意的腿难治,必须得锤断了重新接骨,且不确定能否完好如初。这个要求技术太高,他们医馆的大夫做不到,必须得找精通外科的大夫,故而他们只能黯然离开。
沈隽意也没多言,郁齐光却在得知是姜映梨找来的大夫时,就非要缠着陪同。
他可不放心姜映梨!
姜映梨也没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