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后,沈隽意终于排队买到了绢花。
急得满头大汗的郁齐光拉着他就匆匆忙忙往云麓书院跑去。
“我们得快点了,希望不会耽搁到晚上!”
结果,等他们跑到云麓书院门前时,却发现排队的长龙都不见了,只有零零星星一些学子在,还有些穿着仆从衣裳的人在打扫和维持秩序。
郁齐光眼尖地看到地面的血迹。
他倍感好奇地拉住了前面排队的学子,问道:“这位同窗,请问这里是怎么了?今天不是书院报名的日子吗?咋人都不见几个啊?”
“半个时辰前,一辆马车的马发狂般冲进了人群一顿横冲追撞。大家被吓坏了,都急着逃命呢!当时有人被马踩了,还有人被着急的人踩了。特别是排在中间和后面那一堆!”
“因为事情太严重了,连书院的山长都惊动了,还喊了官府的人过来帮忙抬人去医馆。今天这城里的医馆可热闹了!瞧见那地上的血没?听说有人腿骨都叫踩出来了!”
说到这,年轻的学子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
“也就我们来得晚,没赶上!现在才能正常报名!”
郁齐光惊了惊。
刚才他们来得早,要是没去首饰铺买花,指不定今天进医馆的也有他们的份!
特别是沈隽意,他腿还受伤了,便是想跑也跑不着吧!
想到此,郁齐光忍不住松了口气:“阿隽,我们也未免太走运了吧!”
这不应该啊!谁不知道沈隽意最是倒霉!
沈隽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绢花,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先报名吧!”
因为人少,他们这次报名很快,排了一个时辰就成功报上了。
取了书院名字木牌,得知三日后就是考试时间,两人也没在城里多停留,直接搭上了回程的马车。
姜映梨跟掌柜说定后,就先回了家。午间,她给沈母送了份午饭,对方没理她,姜映梨也不在意。
觑见柴房的柴火快没了,姜映梨摸了摸身上的肥肉,想着做家务也能加大下运动量,便去后山捡柴火。
待得日落西山时,她盘算着沈隽意也快回来了,便拖着一大捆柴火往回走。
结果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三五个面向凶狠的小混混围着沈隽意,把人推倒在地,衣服和包袱都被扯散,地上还落了两朵颜色鲜艳的绢花。
当先那个小混混瞧着十三四岁的模样,头发绑得零零散散,衣服也穿得歪七扭八的。
他一脚踩住沈隽意的拐杖,抬起下巴对着沈隽意恶狠狠道:“沈隽意,你个瘟神,我早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看到本小爷还不懂得避让,哼,简直是胆大包天!”
沈隽意抿唇,想去捡地上的绢花,小混混见他还敢不听话,抬脚就踩住他的手,顺便把另外一朵绢花狠狠用脚尖碾了碾,“啊呸,还买绢花!哪个眼瞎的女人乐意嫁给你个瘸腿瘟狗!”
姜映梨认出这群都是村里游手好闲的流氓地痞,往日里最是爱偷鸡摸狗,偶尔也会帮镇上的赌坊当当打手,狐假虎威一下。
她本来是想喊人帮忙的,但听到对方说话,她总觉得有些耳熟,还没想起来,就见对方竟然动手了。
这能忍?
姜映梨憋不住了,从柴堆里抽出一根大柴火棒,气势汹汹地就冲着对方的后背抽去。
“哪里来的小混蛋,你才眼瞎,敢跑到我家跟前欺负人!”
姜青檀本来正得意洋洋地欺负人,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抽了一下屁股,然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胖锤。
“她奶奶也个熊,你敢打小爷,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的名声说出来吓死……”姜青檀气得扭头就要去抢棍子,结果对上姜映梨,一时愣住了。
姜映梨趁机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旁边小混混反应过来,立刻要来帮忙抓人。
姜青檀瞬间一个激灵,连忙喊道:“等等,不、不准动手,都是自己人!哎呦喂,姐姐,阿梨姐,你别打了,再打我就被打傻了!”
小混混们愕然。
姜映梨也惊住了,棒子堪堪停在姜青檀的头顶,眨了眨眼,老半天终于从脑海里挖出了个人影来。
“小檀?你,你在这干什么?”
这是姜家三房的姜青檀,今年刚满十四。
他本来是姜家四房的儿子,当年姜四叔出门做事,结果路上遇上塌方,姜四婶当时怀孕受惊,当夜生产就一尸两命,只留下姜青檀这个不记事的独苗苗。
刚好姜三婶生了两胎都是女娃娃,她瞧着姜青檀可爱聪慧,便央求着姜老太爷做主把其过继给三房当儿子,最后姜老太爷就让他兼并两房。
结果没成想,姜青檀过继过去不到两年,姜三婶又生了个儿子。
于是,姜青檀就成了烫手山芋,姜三婶只顾着自己的孩子,成日里觉得他性子太活泼胡闹,每日里不是打就是骂,活得跟个野孩子一般。
可能两人同病相怜吧,原主姜映梨年长他几岁,经常会帮一帮这个弟弟,比如偶尔会省下自己的口粮喂他,还会经常叫他上进。
久而久之,姜青檀也愿意跟她亲近。
两人不似亲姐弟,胜似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