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认真跑起来,这几个瓜农又怎么能追得到罗耀祖和黄元梅,没多会功夫,就被甩开了老远,眼看追不上了,只得骂骂咧咧的回了瓜地。
“哎哟,累死我了,跑不动了。”黄元梅累得直接瘫倒在地上,其实她是看到了没人追来,这才这样的,否则再跑个一里路,也还照样能跑。
罗耀祖倒是真的跑不动了,也跟着躺下来,不过他是把头枕到黄元梅软软的大腿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在家睡觉好好的,非要出来吃什么烧萝卜,现在好了,差点吃了烧火棍。”
“咯咯咯咯…”黄元梅呼吸都还没有顺,就被逗笑了起来,顺手抓住了罗耀祖的一只耳朵,向上拉提,骂道:“还不是怪你,说话那么大声,被他们听到了。”
罗耀祖上身没有衣服,躺在这地上不舒服,顺着黄元梅的力道向上挪动,半趴在她肚皮上,有气无力的反驳着:“还说我大声,要不是你笑得像狗吠一样,能惊动他们吗?”
“你敢骂我是狗。”黄元梅并未松开的手,加紧力度扭了半圈。
刚才只是顺势挪动上来不觉得痛,现在这是真的有点痛了,罗耀祖呲着牙再向上移去,头压在了那两团上,坏笑着说:“不不不,你不是狗,我是,我是想吃肉包子的狗。”
虽然很疲惫,但在这秀色面前,罗耀祖还是有些饥饿,动了一会,不见黄元梅有反应,便仰着头去看,只见她侧着头看向不远处,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怎么了?”罗耀祖有些好奇。
“嘘!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光亮?”黄元梅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下,小声的说。
“好像是有光亮。”罗耀祖蠢蠢欲动的心被分散了,爬的起来,看向远处。那里确实有一团光亮,不过那光源压得很低,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黄元梅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胸口上被罗耀祖拱乱的衣服,指着那团光说:“那是轿车前大灯的近光,因为照射方向斜向下,所以在远处并没觉得多亮,可能旁边还有杂草,我们在这里只能看到一团不起眼的雾光。”
“你懂得真多。”罗耀祖把粘在皮肤上的草屑拍掉,暗自佩服,不愧是经常开轿车的人,换是别人的话,即使发现了灯光,也会以为是鬼火。
“走,我们去看一下,这么晚了,谁会开车到这荒郊野外来?”也不管罗耀祖同不同意,黄元梅半弯着腰就朝光亮处走去。
罗耀祖的好奇心被提起了,也紧跟在后面。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要是罗耀祖走在前面的话,必会伸手拉住后面的黄元梅。而黄元梅走在前面,她才不那么婆婆妈妈,反正罗耀祖会自己跟来。
那团光看着很近,实则蛮远,两人估计走了有十分钟,这才靠近。
这是城东郊外荒废的一条小道,以前是走板车的,现在道路两旁杂草丛生,但是轿车也还能开得进来。而且一开进来就是两辆,两辆对顶着。
是谁这么无聊啊,半夜开车到这里来,各不相让,难道要顶到天荒地老?黄元梅疑惑了,扒开草丛,向前看去。这修仁城的轿车不到二十辆,几乎都是认识的,看看到底是谁?
这时,两辆轿车里的人都打开车门下车,来到了车头前,那轻柔的近光灯把两人的脸照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瘦高个就是修仁城的土豪方荣方老板。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修着整齐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是谁,反正在修仁城没见过。
只见方荣拿着一个像是书本,又像是折叠起来的布,递给了八字胡男子。
八字胡男子接过来只是简单的看一看外面,也不打开,然后朝方荣深深的鞠了一躬,时间持续了一两秒,这才直起腰身。
方荣和八字胡男子握了一下手,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车上,又各自向后倒退,不久消失在夜色中。这全程两人不说一句话,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待两人走远后,罗耀祖问:“刚才那个人是谁,看那派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对那方荣毕恭毕敬?”
黄元梅也想知道那人是谁,但她知道那人不是对方荣毕恭毕敬,看起来就是一种礼仪,一种日本的礼仪,难道是日本人?
黄元梅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来,而是瞎编道:“方荣现在可是修仁城最大的财主,谁不对他毕恭毕敬啊。”
“切,大财主又怎么样。”罗耀祖对这种人很是不屑。
“还不是被你们给绑了,是不是?”黄元梅出其不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对呀,嚣张跋扈,不绑他绑谁?”罗耀祖还真没反应过来,随口就答。这段时间对黄元梅说太多了,搞得他很多问题都不防备,幸亏说的是这个,要是回答关于有共党的,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其实黄元梅现在对罗耀祖绑架谁已经不在意了,他就是一个山贼,贼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不过还是得劝劝:“你们小心点,别搞出太大的动静,现在冯团长回来了,惹他不高兴的话,把你们的老巢都端了。”
罗耀祖才不怕什么冯团长,他怕的是黄元梅,怕她痛苦,笑道:“有没有金盆?有的话打水给我洗手。”
“你想退出?”黄元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