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罗耀祖可不能让他们想明白,否则就功亏一篑了。扭了扭身体,说道:“你们先把绳子松了,让血液回流一下,否则回去被老婆发现了,问起来不好回答。”
给罗耀祖松绑,那不就是放人吗?心里虽然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但是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过去松绑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现在不松绑也好,先把我放下来坐下,那总可以吧?坐下了,我再和你们分析分析。”
这个倒是可以的,几人手忙脚乱的把罗耀祖从柱子上解开,扶着坐了下来。
罗耀祖看向牛树礼,说:“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你而起,就这样把我放了,你肯定不放心。”
牛树礼点了点头。
看出了牛树礼的犹豫,罗耀祖紧接着说:“刚才你说陆局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我老婆,我老婆也特别讨厌他,只是苦于他是局长,不敢怎么样罢了。要不这样,我们设一计,整一整陆局长。这样我老婆出气了,你也出气了,我当然也是出气了,事成以后,我们所有的过节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你说说看,怎么设计?”牛树礼的心几乎完全放下来了,要是能把所有的过节一笔勾销,何乐而不为呢?
罗耀祖欠了欠身子,又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你们把我放了,但是我不回家,还跟着你们一起走当人质。明天呢,赖皮强你就找个机会,捎口信给我老婆,说我被人绑了,让她到这里来救我。”
这是要立功的事啊,赖皮强不住的点着头,手已经不知不觉的伸过去把绳子给松了。
罗耀祖接着转向了段老八这边,又说:“然后段哥你也找个时机,明里暗里的告诉陆局长,说我老婆如何寂寞空虚,正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他听了保证来。”
“好的,话我保证送到,还不让他有所怀疑。”段老八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我是不是也在适当的时候,对那个老母猪说,你老公已经去会见美人儿了?”牛树礼淫笑着抢话,俨然忘记了刚才还是愁眉苦脸。
罗耀祖不失时机的拍了下马屁,“果然是当过队长的,我都还没说,就已经知道了。”
剩下的范三急了,凑到跟前来,问道:“那我呢?我要干嘛?”
此时罗耀祖身上的绳子已经全部解开,他活动了下筋骨,拍了拍范三的肩膀,笑道:“你嘛,不得看守着我,陪我喝两杯,咱们兄弟一笑泯恩仇吗?”
范三有些尴尬,但也是哈哈的陪着笑起来,“对,一笑泯恩仇。”
第二天大年初一,黄元梅早早的起了床,领了几个姨娘的红包,正高兴之余,就听到了来旺和几个家丁在议论,说罗耀祖那家伙骗钱,收了少爷的好处费,只唱一出戏就连夜逃跑了。
黄元梅当然知道罗耀祖不会骗这点钱,以为是昨晚闹的矛盾,真的罢演了。这样一想,气不打一处来,开着轿车直奔罗耀祖的住处。
轿车到了小巷子口,黄元梅却有点犹豫了,如果罗耀祖确实是因为这点小事罢演的话,那她是看错人了,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爱。
又一想想,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唱戏是她哥的事,和她无关,不至于拿她的事来罢演。于是下了车,走进巷子里。
门是在外用锁锁着的,说明人不在里面。到底去哪里了呢?黄元梅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回到了家里,又想着去柴房那边问问杨老汉,杨老汉一家是罗耀祖请来的,现在罗耀祖不见了,他总该知道点原因吧。
走进屋子里,还没有看到杨老汉,却先看到了哥哥黄元松,正在抱杨桂菲的孩子,那孩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包,显然是哥哥给的。
“哥,今天也有戏呀?”
“没戏,晚上才有,我就过来走走。”
“小虎呢?他怎么不见人了。”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时杨桂菲从里屋走出来,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说道:“快点下来,叔叔给红包你了,你还要他抱。”
听这语气和神情,黄元梅觉得有点怪。杨桂菲虽然是请来唱戏的,但终究还是低了一等,怎么就敢和哥哥那么随便呢?就算是哥哥不计较,那她一个江湖客,不应该不懂得吧。
“那个罗小虎啊,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就算是不想唱了,那也得把戏服留下来啊,戏服穿走了,一时半会让我们哪找出一件来呀。” 那杨桂菲,不但和黄元松没个上下,还帮忙搭起话来。
黄元梅看出了杨桂菲和哥哥的关系有点超越一般人,不过她现在不太关心,而是追问着罗耀祖的消息,“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东西没留下,不过他的新衣服倒是落在了后台,我给收拾回来了,放在那呢?”杨桂菲说着手指了旁边的一张桌子,那上面放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看那布料,还是蛮高档的。
黄元梅深信罗耀祖不是罢演了,罢演把戏服穿走干嘛,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时候,四姨太也匆匆的赶来,进了屋子,谁也不问,抓起那件长衫,眼睛湿润起来。
“四娘,你知道小虎在哪里?”黄元梅很疑惑,怎么四娘也在找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