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芸的辣椒成熟了。 前前后后一共种了五亩,如今满地红泱泱地挂了辣椒果子。 当时种植的时候错过了最佳时间,算是比较晚了。虽然算不上大丰收,倒也是长势喜人,比任芸预期中的还要稍好一些。 村民们谁都没见过这种红色的果子,每每经过林家的辣椒田,都忍不住要打量上几眼。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林家准备用来卖的观赏性植物,主要是红彤彤的,看着怪喜庆的。 有些尖尖角朝着天,有些是细细长长,有些则像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挂着。 除了红的,也有一片是绿色的果子,不过绿色的就没有红色的那些看着喜人了。 村民们虽然对这些果子很好奇,但也没哪个故意去采摘的。他们如今潜意识里都觉着林家要么不种地,一种就肯定是能挣钱的,万一是什么精贵植物,这摘坏了可赔不起啊…… 不过大人能控制自己,却免不得有熊孩子惹祸。 这不,今日一早,一个妇人便领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男孩登了林家的门。 一进门就掏出一根辣椒,赶紧跟任芸赔罪打招呼:“善言他娘啊,实在对不住!这孩子昨儿居然跑你家地里头偷偷摘了这个,我刚刚从他兜里发现,便立马给你送过来……” 说着冲那一直“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一瞪眼,喝道:“哭哭哭!还不快给你婶子道歉!” 小男孩却依旧嚎啕大哭,停都停不下来。 任芸瞧了瞧他泛红的嘴和眼皮,立马问道:“他是不是吃了这个辣椒?还用摸了辣椒的手抹了眼睛?” 那妇人一听,立马就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原本是摘了两根,听说我要还回去,这熊孩子便从我手里抢了一根,直接就塞嘴里了……” “你放心,这什么辣椒多少钱?我赔你……” 任芸却连忙拉着那孩子往井边走:“可别赔钱不赔钱的了,孩子这是让辣椒给辣到了,可别伤了眼睛,赶紧给他用水冲一冲!” 那妇人愣了愣:“啊,我还以为是我把他打疼了哩,怪不得嚎了一路都不带停的……” 说着慌忙用井水给孩子冲洗嘴巴和眼睛。 折腾了好半天后,小男孩总算缓解了一些疼痛,然后便被自家娘亲压着给任芸道了歉。 “你看这事儿闹的,摘坏了你家果子,还费了这么多井水……”妇人愧疚不已。 “这些不值当什么。”任芸笑笑,转头又拿起那根辣椒,俯身对那小男孩温和道,“这个东西很辣,叫辣椒,小孩子可不能随便碰,也不能随便吃,不然就要像方才那般受罪了,知道了吗?” 小男孩含着眼泪狠狠点头,不碰了,打死他也再不碰了!这玩意儿绝对是毒药,绝对是! 任芸又对那妇人道:“这个辣椒是用来炒菜吃的,比茱萸还要辣上不少,不过比茱萸香,孩子若是喜欢,嫂子可以带点回去尝一尝……” 妇人还没说话,小男孩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喜欢,我、我不喜欢,娘,我不要再尝了,太疼了太疼了!” 任芸一时哭笑不得,最终只得作罢。 虽然说了不用赔钱什么的,但那妇人还是挺过意不去,临走时硬塞了两个鸡蛋,然后便揪着自家熊孩子一溜烟儿地跑了。 后来,由于那个小男孩到处跟村里的小伙伴宣扬辣椒的威力,林家辣椒的“恶名”可算是传开了。 自此以后,所有小孩子看到辣椒,都不自觉地要绕道走,生怕不小心沾到了“毒药”。 任芸看着大部分辣椒长得差不多了,便安排沈氏族人去采摘。采摘完之后,还要晾晒成辣椒干。 而任芸,则在家高高兴兴地熬制起了辣椒油和辣椒酱。 自此,她总算是能实现辣椒自由啦! 另一个最高兴的,便是林善举。先前最爱吃辣的是他,最不能吃辣的也是他,每次都是一边快乐一边鼻涕眼泪齐流。 如今他已经成功“逆袭”,锻炼成了吃辣族的一员猛将。 在众人都在帮着剁辣椒的过程中眼泪齐流时,只有他越剁精神头越足,就仿佛看到了一道道麻辣菜在召唤着他,最后干脆一人包下了所有剁辣椒的活儿。 任芸也不负林善举的努力和期望,当天便连烧了两顿辣菜。中午麻婆豆腐和毛血旺,晚上麻辣香锅和水煮鱼…… 因着不用再偷偷放辣椒粉,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放辣椒,任芸烧的辣度,自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直吃得林善举满嘴辣油,两眼直冒光。 当然,为了照顾其他人,任芸也做了减辣版。不过没想到,秦老神医居然也爱这一口辣的,吃得满脸通红,筷子都舍不得放下。 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嘲笑只能吃减辣版的谭老爷子。 气得谭老爷子白眼不知道翻了多少回。 饭后,秦老头居然还配了一款调和汤,说辣食虽香虽爽,但对肠胃不利,还是得调和调和。 不得不说,如今秦老神医已然化身成了林家的移动药房,带着一家人调理养生。药不够了,就去师侄的回春堂里薅一薅,主打的就是一个能白拿就白拿,绝不多付一文钱。 任芸都感觉家里仿佛是住了一个家庭医生,而且还是全科的顶尖的那种,简直安全感满满。 在秦老神医的调理下,任芸浮肿的身体,总算是清减了许多,如今瞧上去也就是微胖的水平。 任芸对此很满意,她本就不是追求什么骨感美的人,这样的身材她挺喜欢的。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刻意节食了! 变化最大的,应当就是刘青了。他脾胃调理好了,一开始骨瘦如柴,如今脸蛋肉眼可见地圆润了起来,把老林家的老两口看得欢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