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一路上，白思兮看着李兰浑浑噩噩，只有提到她夫君，才稍微像个正常人。
可关于她夫君清醒的事，却没有透露太多，只说是神怜悯她，不可外传。
这样一来，三人心里都有了数。
云莲寺也不是很偏僻的那种寺庙，来往之人还挺多，她们三个结伴上山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一进寺门，白思兮就闻到了那股有点熟悉的气味，这是她昨晚在那些小孩身上闻到过的——极淡的药味中夹杂着一丝令她不适的血腥味。
按理说，作为丧尸，白思兮比较喜欢血腥味，再怎么样也不会恶心想吐，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加了什么。
普通人察觉不到，可越往里走，那股气味就越浓，即便是有檀香的遮盖，她也无法忽视那股奇怪的血腥味。
要是不出意外，她应该是找到了人贩子老巢。
哪怕不是老巢，也跟人贩子脱不了干系。
当那个所谓的慧空大师站在她面前，不论这人看上去有多充满佛性，白思兮闻到的也只是他身上难以掩盖的血腥味。
李兰双手合十，格外虔诚的介绍说：“慧空大师，这位便是我的好友傅夫人，旁边之人是傅夫人的朋友，还有她朋友的儿媳，说是喜爱佛法，想与我一同面见真神。”
看见这么多人，慧空淡然道：“真神并非尔等想见便能见，须得有缘才能遇见。”
白思兮直接问：“多少钱？”
慧空看了看她，“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
傅夫人对白思兮使了个眼色，笑说：“小孩不懂事，但心是好的，想为贵寺添些香火钱，只是说话耿直了些，还望大师莫要计较。”
慧空微微颔首，“倒是贫僧误会了少夫人的一片赤子之心，烦请几位去厢房沐浴焚香，为迎接真神做准备。”
“有劳大师。”
跟两个尼姑去后院的厢房，那边早已备好了热水和灰蓝色的僧袍。
其中一位尼姑说：“迎接真神须得虔诚，只有最忠诚的信徒才能看见神迹，还请四位夫人莫要携带那些俗物。”
傅夫人微微皱眉，“一样也不许么？”
“是的。身上若有俗物，进不去天外天，还请各位想清楚，别白费了大师的一番好意。”
尼姑说完这些便出去了。
白思兮见叶云容犹豫的看着自己，说：“娘，东西放储物玉佩里，交给我就行。”
傅夫人问：“思兮啊，你有什么好地方藏吗？”
“有，你们的也交给我。”
听完，傅夫人放心了许多，“那就好。”
李兰不赞同道：“你们这样，万一真神不见我们怎么办？”
还没等傅夫人安抚她，白思兮凝视着李兰，声音带着些蛊惑：“不会的，我会藏起来，不在我们身边，没人能发现，真神也不能。”
李兰本就精神脆弱，更容易接受她的暗示，晕晕乎乎的便答应了下来。
四人简单洗了一遍，换好衣裳，从房里出去。
尼姑说：“四位夫人的东西，云莲寺会代为保管。”
傅夫人和叶云容都看向白思兮，只见她淡定的哦了一声，问：“天外天怎么走？”
“请随我来。”
另一个尼姑带她们往后山走去。
跟她们穿一样衣服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就跟魔怔了似的，两两排队上山。
而像白思兮三人这样眼神清明的人，在这群人里，倒是有点不正常。
站在山洞前的一名戴着银色狼面具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她们，问身旁的慧空：“那三个没喝药？”
“主人，李兰身边那位是傅唯安的母亲，剩下那两个，也不过是弱女子，进了山洞，还不是任主人宰割？”
面具男看了一会，想着反正是两个女人，让她们知道也没事，“让他们快点。”
说完便往山洞里走去。
慧空恭敬应下：“是。”
腥臭的气味顺着风飘来，白思兮在想，她要是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能不能让游南萧把那一套银链戴上，最好再穿上之前的红纱衣，银发兽耳大尾巴……
到了洞口，前面有个人被拦了下来。
慧空说：“天外天不能有俗物，还请施主将怀中的东西交出。”
那个大叔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孩的脚镯，神色挣扎道：“大师，这是我小孙女的遗物，并不是什么俗物。”
“对真神而言，这就是俗物。”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慧空又道：“你还想让真神满足你的愿望吗？”
听到这话，大叔咬咬牙，将脚镯丢到一边，“是我的错，我不该被这俗物迷了眼，还请真神莫要怪罪。”
慧空满意的点点头，“你既已悟道，相信真神不会怪罪于你。”
傅夫人紧抿着唇，这次是她草率了，没料到这边有这么多人，还以为云莲寺只是搞个简单的法事来骗李兰。
白思兮看了看被丢弃在草地上的脚镯。
无人在意之际，一根嫩绿的藤蔓悄悄将脚镯卷走。
很快轮到她们，傅夫人也不知白思兮把玉佩藏在哪里，反正没被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