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丽头皮发麻,嘴里控制不住惊恐万分的嘶吼。
“闭嘴!敢把村长他们引来,你就死定了!”女人从后面死死捂住她的嘴,曹丽被闷得几乎晕厥。
院子里几乎没人说话,唯有数十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穿得很喜庆的少年跑过来,低声说:“把新娘们引到堂前吧。”
女人们用刀顶住喻姜三人的后腰,将她们逼到了喜堂前。
一走进喜堂里,六口黑棺材横立在堂上,森森寒气从喻姜三人脚下陡升而起。
水师傅把那三个鬼新娘也带了过来,她们一身血红嫁衣,脸色惨白,欣喜懵懂的样子让她们的脸更加扭曲。
周静萌看着她们,呼吸一滞,两眼一黑,喻姜迅速从宽大的嫁衣中伸手扶住了她。
穿着唐装的老者在堂前小声喊道:“有请新郎。”
偏房的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许方彦三人和那三个鬼新郎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鬼新郎的装束不同,许方彦三人身上都是尘土和褶皱,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打斗,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拎着刀的男人。
这场婚礼有嫁衣、有婚服、有新娘、有新郎,红绸彩缎应有尽有,但就是没有一个囍字,只有一排棺材后面白花花的奠字。
“你们没事吧?”周静萌小声问前面站着的张岚易。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表情充满了郁闷和懊恼。
“请新郎站在各自新娘的面前,我们准备进行拜堂仪式了。”
老者刚说完这句话,
“啪!”一个屋檐上的白灯笼没挂好,掉了下来。
旁边的小孩子赶紧走过去捡起来玩,但被他妈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就收走了。
许方彦三人被人拉着站好位置,站稳后,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一个把眼镜摘了。
“喻姜……我不想……”曹丽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眼泪,眼前一片红红白白都在提醒她,她马上要在这里和鬼拜堂了!
“快了。”喻姜把手伸进曹丽的嫁衣袖子,紧紧握住她的手。
“什么快了……”曹丽疑惑不已。
下面有人提醒:“三点了。”
老者站在堂上,面向下面的村民,拿起六张红纸,在后面看着上面满是隽永的毛笔字,“此有婚书,上表天庭,下呈地府!”他拉长声音小声喊道。
一堆听不太懂的文言文致辞后,老者转身看着六个人和六个鬼。
他低头看着怀表嘟囔了一句,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老者声音不大,但堂前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几个人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男村民们举着砍刀对准了三个女生的后心,一旦在这个位置刺下去,肺部和心脏将会直接被刺个对穿!
周静萌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村民,终于崩溃大哭,“我不拜!我不!”
曹丽呜咽着捂住眼睛尖叫。
许方彦几个人趁着村民们光盯着女生们,直接回头夺刀。
喜堂前一片混乱,布料断裂、灯笼倒地、尖叫声、辱骂声一齐响了起来。
堂下的村民见状也冲上来了大半。
喻姜赶紧拉着周静萌和曹丽躲起来。
突然,院子大门传来一声闷响。
“开门!”
众人的眼神齐齐看向紧闭的大门。
“村长来了!”
一院子水家人都知道村长是想用这几个外乡人的命换孩子的命,可是他们也想让孩子结成婚人生圆满好去投胎。
抓住许方彦胳膊的人突然卸力,和众人一起冲去堵门。
晚了,随声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地!
门外,一个小型拖拉机马达声轰鸣。
村长开拖拉机撞开了门!
喻姜走到了堂后,低声喊了一句,“平清!”
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跑到了她面前,飞速解开她的绳子,随后变为一股青烟消失在了喻姜的手心里。
事实上,刚才进门前,喻姜已经派平清假扮成自己的样子找到村长,自称自己是偷偷逃出来的,求他来救自己的同伴。
村长还以为自己的行径没有被喻姜发现,一听说他心心念念的外乡人找到了,立刻把剩下半个村的人都叫了过来。
这个村只分为两派,那就是姓不姓水。
门外的几十个村民走了进来,他们是村子的另一派。
全村人几乎都在这儿了,各几十人势均力敌地对峙着。
村长走到最前面,看着水家的老者和水师傅。
“把他们交出来,否则我们两方打起来一定是两败俱伤,你也别想捞到便宜!”
“你欺人太甚!”
老者看婚礼的吉时因他们而错过,气得胡子颤抖,他哆哆嗦嗦用瘦骨嶙峋的手指着眼前五六十岁年纪的男人,“你们家那几个孩子是咎由自取,命数如此!别来抢我们的人!”
村长冷笑一声:“你们直接从我们的祭台上抢人,难道不算欺人太甚?”
水师傅难以理解村长的脑回路:“换命这种办法只成了一次,而且是你爹实现的,不是你!你以为这次就会有奇迹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