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帅新瞪大眼睛看着敞开的车门,和普通车门的区别,就是上面贴了一张符。
喻姜走到门前,施施然下了车。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向前走了一步,再迈一步,“咣”撞上了车门。
“鬼……鬼啊!”男人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其他十几个人惊慌失措疯狂拍打着车窗,想要跳车逃生,车厢一片混乱。
领头的两个黑衣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走,被喻姜抓个正着,被两脚踹了回来。
原本坐在领头黑衣人旁边的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浑浊的眼神饱经风霜,看了半天,慢慢开口,
“会不会……我们才是鬼?”
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老人显然是这个旅行团中辈分和威望最高的人,所有人包括小孩子都愣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名字叫什么来着,多大了,是哪里人,这些事在大脑中都像是被人挖干了一样。
“爸,你说什么?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半信半疑,他游离的眼神在车厢间来回扫荡,恐慌的情绪在车厢间蔓延开来。
赖宏伟蹑手蹑脚走到齐帅新后面躲着,看着一车厢脸色冰冷又陷入恐惧的“乘客”。
喻姜又上了车。
男人第一个看向她,随后他的老婆、孩子、妹妹,最后到了满车厢的所有人,都期望喻姜的答案。
“小妹妹……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简而言之,因为一场事故,你们已经不是存活于这世间的人了。”喻姜斩钉截铁下了结论。
男人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你看我们拿的这些东西,不是都好好地吗?我们只是出来旅游的啊?”
后面一个男人,情绪激动地冲过来,“这小姑娘不是在咒我们死了吗!”他挥舞着拳头眼看就要打到喻姜。
齐帅新推开喻姜,一拳打了过去。
片刻后。
无事发生。
两个拳头在空中穿过,两人毫发无伤。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男人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齐帅新。
喻姜从齐帅新的身后走出来,双手拍了拍两个男人的肩膀。
“再看看,你们拿的是什么。”
男人们眼中的世界随着喻姜一次轻拍后,天翻地覆。
他身边的每个亲朋都面露死色,十几个人浑身是水,甚至还挂着水草。
小男孩手里拿着的玩具是人的眼球,老奶奶拄着的拐杖是腿骨,女人拎着的包包变成了腐烂的衣服。
“啊!”他俩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那个小男孩的母亲缓了半天,“所以我们……都死了?”
两个领头的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喻姜戳破了他们的障眼法,慢慢蹭到了一个有安全锤的防爆车窗旁,偷偷掰下安全锤,准备砸破玻璃逃跑。
“你们早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了,没说清楚前谁都不能走!”喻姜甩手一张符咒,稳稳拍在那块玻璃上,两个黑衣人怪叫一声,被击飞后狠狠摔在地上。
赖宏伟越想越不对劲,小声凑到喻姜身边说,“他们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坠河的旅游团啊……”
“你说什么?求你大点声!”女人嫉声厉色,心急得想知道这一切的经过。
事实上这十几个人都是一脸懵。
赖宏伟被她这么一喊吓得一哆嗦,喻姜安慰他:“没事,说说看。”
他一看大师这么厉害,也不太害怕了,紧张地抚胸说:“我听说一年前啊,有个旅游团一共十二个人,准备去海边玩的……”
这件事赖宏伟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当时载着这些人的车正是他们车队的车。
公交车平时没有排班的时候和大客车一样,也会接一些市内或周边旅游团建的乘客。
一年前,车队的司机带着十几人加导游的旅行团向省道附近开的时候,路过忱河,不知道怎么车就翻了。
几个翻滚后,坠入了波涛滚滚的忱河。
车窗都是紧闭的,那个司机和导游因为坐在最前面,就从驾驶室逃了出去。
忱河是本省最大的江的主干分支,所以它的水流极为湍急,游客们慌乱之下完全无法逃生,最后活活淹死了河里。
正值汛期,他们的遗骸三天后才被全部打捞上岸。
这件事被媒体宣传出去后,把司机和导游包装成了不负责任、不顾游客生命安危、疲劳驾驶的典型,各大媒体对他们口诛笔伐,网友们甚至人肉到了司机家正在上小学的孩子那里。
被逼无奈,迫于压力,司机和导游双双离开了本省发展,但这次大型交通事故的波及范围远远不止于此。
赖宏伟作为同个公司的司机,被冷藏了一段时间,因为要求他们整改学习。
他把这件事铭刻在心,一是因为他当时还以为工作要丢了,二是作为一个老司机,他觉得那辆车翻得实在离奇。
就像有人平地摔跟头一样,人的话还可以说是两只脚绊在一起了。
车能怎么说呢?车里没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