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在我头顶上炸开,火花映红了夜空。
江念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气势凛冽地抓起我的左手:“蔻心铃……”
他捏得我好疼,眼底的复杂波谲云诡,让我捉摸不透。
“疼……”我轻呼一声,手腕突然松开,留下一道红印。
我问他蔻心铃是什么?
“是锁魂器,能够控制人的神魂和意念。”
这玩意儿,之前是用来操纵奴婢,防止奴婢逃走和异心的。
一旦铃铛响起,被锁的神魂,就会不由自主地听从主人安排。
我去……这跟邪术有什么区别?
我拽着手链,气得直接上牙咬,嘴皮都快磨破了,却连个牙印都没落下。
江念伸出手,抹了抹我破裂的嘴皮。
“臭龙,把你的脏手拿开!”
夜枭站在树上,雪白银丝染上鲜红,他捂着渗血的心口,虎视眈眈地看向江念。
他和江念之前应该认识,关系嘛……好像不咋样。
江念完全无视他,长臂一伸朝我示意:“过来。”
我刚靠近,就被他揉着肩膀往怀里带。
见到他宣誓主权,夜枭偏过头,气得喷了一口血。
“江念……”他咬牙切齿,从树上飘然而落。
他的身上又是血又是泥,头发乱成了鸡窝,说不出的狼狈。
江念沉沉地警告道:“九璃,识相的,就把蔻心铃解了!”
这个叫九璃的夜枭,斜眼看向江念:“你在求我?”
他妖里妖气地疯笑出声:“有意思……那本尊就更不能解开了……”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俩,脑补着一出跨越千年,相爱相杀的剧情。
然而杀到最后,我却成为了牺牲品。
想到九璃的话,要拿我去暖床生崽子,我心中就一阵恶寒。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解开!”我狗仗人势……不对,我仗着江念撑腰,底气都足了。
九璃舔着嘴角的血:“女人,别不识好歹,本尊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嘴角抽搐:“这种福气我送给你,你想要吗?”
他一时语塞:“难怪臭龙和他发了疯地争夺你,果然有点意思。”
九璃口中的他……就是阴桃花吧!
果然,他接近我的目的不简单。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他气到发疯,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勾起臭龙的凡心。”
他什么意思?
难道江念对我真的有情?
似被人看破,江念纤长遒劲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恼羞成怒一掌拍了过去。
九璃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后背深深地嵌入了树干里。
“打……用力朝这儿打……”九璃指着自己漏风的胸口:“我死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他的威胁丝毫不起作用,江念的手心积蓄着灵力,随时都能置他于死地。
见江念来真的,九璃朝我眯了眯眼,我手腕上的铃铛哗的发出颤响……
清脆的铃铛声夹杂着一道邪魅的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诱哄,叫我摘下玉镯。
我明明很抗拒,右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有种被附身的感觉,操控身体的根本不是我自己。
“安然!”江念握住我的手,勉强将我给控制住。
我急得眼泪直流,惴惴不安地看向他:“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江念眼神如刀,刺向我手腕上的铃铛。
铃铛声戛然而止,我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虚脱地站在原地。
“女人,我们来日方长……”九璃阴森地勾唇一笑,变成一只雪白的夜枭,展翅消失在树影之间。
周宜安想要追上去,却被江念出手拦住。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安然怎么办?”周宜安暴跳如雷。
江念收敛起脸上的暴戾,轻松地伸手一握,我手腕上的蔻心铃断成了两截。
我瞠目结舌:“你你你……你居然能解?”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解下了这串妖铃铛。
那他刚才还口口声声地求人?
周宜安都看傻了:“江老大,你这闹的是哪一出?”
江念纤白的手掌一握,将蔻心铃收了进了手心里。
我惊出一身冷汗:“江念,你收着这玩意儿干嘛!”
蔻心铃太过邪门,我避之不及,江念难不成还要珍藏?
江念淡然地回应:“不留着,又怎会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摘玉镯啊!”
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只是摘玉镯,把我绑起来就好,没必要大费周章。
江念说:“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发出指令……”
周宜安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刚才都是在做戏……”
别说周宜安,就连我都被江念的骗了。
他的急切,他的无奈,以及他最后的气急败坏,简直一气呵成,让人看不出破绽。
我真以为,江念解不开蔻心铃呢……
江念蛮不在意转过身,越过层层树叶眺望星空:“何止是解,我认识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