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女孩小悦。
长大的口中，挂出来的舌头被人撕成了四条，其中一条就是被孟凡青扭断的，甚至还挂着粘腻的肉丝。
再看她的身体，从脑袋到下肢，被人一圈又一圈地剥了皮，露出猩红略带黄色的皮下肌肉和脂肪。
孟凡青只看了一眼，便直接呕了出来。
而小悦此刻正躺在那里，瞪大着眼，静静地看着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孟凡青抱着自己的脑袋，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他不敢相信，手刃的竟然是个人类，并且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从此前他观察的情况来看，不管2023年的小悦是否是人类，至少目前这个空间里的小悦，真的就是他记忆里，那个人见人爱，特别爱笑，但是病恹恹，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孟凡青捏紧拳头，努力平息着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他看了眼自己湿漉漉地外套，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刮下来的还是此前怪物分泌出的粘液，一直拉着丝，从他的手指，挂到地上。
如果，他杀的是小悦，那这粘液又是谁的？
他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交织在一起，此刻，他多么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凡青缓缓地走到小悦的尸体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看着那孩子的惨状，尽管知道，眼前尸体的本状应该是个巨大的虫子，但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难受。
他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此前小悦给他的几颗糖果。
炫彩的糖果纸在黑暗里，也看不清颜色的变化，可是孟凡青就是觉得，这糖果纸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他将糖果慢慢地塞进尸体的手里。
垂着脑袋，自说自话道：“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但我想，你肯定不想以这种方式离开的对吧。”
“对不起。”
孟凡青喃喃地说着。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那种本能而出的愧疚感，让他忍不住想要说出这三个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够一直快乐地生活着，哪怕在这个空间。”
“就算你再也离不开这里，也愿意吗？”
突然，熟悉的童声自他耳边响起。
孟凡青猛地抬起头，向四周看去，果然，在远处的某个方向，竟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光点。
“小悦，是你吗？”
孟凡青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没事吗？！”
他奋力地向那个光点处跑了奔跑着，尽管一步三滑，即便摔倒了，他也会以最短的时间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光点在逐渐变大，他似乎听见了外面嘈杂的人声。
“天呐，他真的把怪物杀死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不同于此前的通风口，可是大家就好像，知道他在里面一般，所有人都已经聚在了这里，等着他的出现。
孟凡青腿下一软，整个人脱力似地跪在了门口。
站起人群最前面的，是小悦。
他一把抱住了女孩。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只有杨淑珍尖声吼道：“你放开我女儿！！”
“对不起。”孟凡青还重复着此前的话，像是没有从看到小悦尸体的那个情绪里走出来。
在现实世界里，杀了怪物小悦，他都没有这么重的负罪感。
“不用道歉，我不会死。”小悦咯咯地笑了起来。
孟凡青浑身一抖，然后触电般地挪开身体，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小悦还是那样的笑着。
“你不用怕，你杀的那个也是我，我也是我。”
……
孟凡青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费力地咽了咽口水，再一次感觉到了嗓子的干涩，虽然经历过一场大战，那个橙子的效力已经过去了，但孟凡青始终对那个橙子的甘甜记忆犹新。
“谢谢你。”
小悦点点头：“不客气。”
“所以，这一切，你都知道，对吗？”
小悦微微挑起眉毛，一脸古灵精怪。
“对啊，我其实没有对你抱太大希望，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那里，被我杀死。”
“刚才那个地方是？”
“我的意识空间。”
说着，她向孟凡青摊开了手掌，里面就是他刚才塞进尸体的糖果。
孟凡青虽然还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肯定不是那个怪物。”孟凡青轻声说道。
小悦歪着脑袋，笑眼弯弯：“谢谢你信任我，敢吃我给你的橘子。”
“嗯。”
“我本来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可是，人类的人性真的很有趣。你们的善良、韧性和道德底线让我觉得很有趣。”
孟凡青依旧跪在那里，不发一语。
小悦见他如此颓丧，继续说：“你会生我的气吗？”
他应该生吗？
但是，杀一个小孩子，或者很像人类的小孩子，他真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