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沿没有问朝暮，朝暮也没有说，两人维持着一种奇怪而和谐的平衡。
等到了小区门口，陈允沿一下子转头看，早就没有朝暮的身影了，他一脸失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朝暮躲在拐角处，估摸着时间，才走过去看那抹瘦弱的身影。
或许是陈文昭的话，真的让他想明白许多，可他还是想靠近陈允沿，每天上课他会看，每天放学他也会看，可是自己好像不能再靠近了。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
在夜色里，这个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陈允沿开开心心地回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定是他想的那样吧，应该是了。
“这么开心？”陈文昭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
秦母上班早，晚上的宵夜都是陈文昭做的，偶尔陈允沿会做些简单的，比如煮面煮馄饨。
陈允沿只是笑着，把背包放进屋里，才走到厨房，看锅里热的汤，是秦母下午就做好的，晚上吃只需要热一下。
现在的学业繁重，他们午饭晚饭都是在学校解决的。
热腾腾的莲藕排骨汤，热气喷洒在玻璃锅盖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沸腾起的汤水。
“沿沿，把电饭煲里的菜端出来，就可以吃饭了。”陈文昭揭开锅盖，用锅铲搅拌几下，光头，盛进碗里，用布包着端到桌上。
电饭煲里，还蒸了土豆牛腩，也是提前做好的。
晚上不宜吃太多，两人都只吃了一碗饭，一盘菜倒是吃得差不多了，汤还剩很多，照例是陈允沿洗碗。
陈文昭回来得早，已经洗漱完了，就站在一边，陪着陈允沿。
陈允沿浑身都散发着高兴，陈文昭是想不注意都难，“陈允沿，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嗯？”陈允沿侧头看他，笑了笑，继续低头洗碗。
“快跟哥说说呗？”陈文昭凑近一步。
陈允沿知道他不喜欢朝暮，“没什么……”
“嘴角都咧到太阳系了，还没什么？”陈文昭又凑近一步，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神情变得古怪，“不会是和那姓朝的有关吧？”
陈允沿顿了一秒，把最后一个碗清洗干净，放在架子上晾干水分，语气变得心虚，“不是啊……”
“沿沿……”陈文昭直起身，欲言又止的，最后叹了口气，“沿沿。”
陈允沿：“嗯。”
陈文昭：“沿沿，你……算了，不要委屈自己，现在还是学业为重知道吗？”
他自己也有喜欢的人，自然能理解陈允沿的想法，喜欢是不受控制的，压抑着，只会让喷涌的那一天更为盛大。
那天他在病房里说的话，朝暮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后来他观察了好久，也没看到朝暮再联系陈允沿，只是那段时间，陈允沿心情很是低落。
过了这么久，陈允沿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人，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忍心做那把刀子，把两人的联系割断。
“哥，”陈允沿直视面前的人，眼神坚定，“我会考虑好一切的。”
陈文昭露出一抹难言的笑容，抬手揉了揉陈允沿的脑袋，“如果他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哥，知道吗？我和梁玉，还有爸妈，都是你坚实的护盾。”
陈允沿上前一步，抱住陈文昭，“谢谢哥。”
偷偷跟踪的行为被发现，朝暮上课都不敢把太多目光放在陈允沿身上了。
这几个月，朝暮像是变了很多，依旧是冷冷的，依旧是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变了的是那双眼神，多了些沉郁和不甘。
陈允沿还是经常放吃的在朝暮抽屉里，雪饼曲奇小蛋糕，有时候还会留下便签纸，写上一两句话，
“今天是可可奶爆面包，你会喜欢吗？”
“今天天气很好。”
“过几天还会降温，记得穿厚点。”
“今天是……”
……
今天是陈允沿的生日，他在抽屉里放了块小蛋糕，透明盒子装的，只有巴掌大，上面贴了便签，写着祝你天天开心。
陈允沿回到自己的座位，放好书包，收起笑意，打算开始新一天的忙碌，就算是生日也得学习。
他熟练地伸进抽屉里拿本子，却摸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一般他要放东西，就会来的早一些，现在教室里还只有十来个人，全是住校生，他同桌也是走读，现在还没来。
双手在抽屉里摸索几下，才拿出里面的盒子。
陈允沿把盒子放在腿上，转头看了看班上的人，都在认真做自己的事，他放心地低头，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拳头大的八音盒，浅黄色的小熊坐在上面，怀里抱着把小吉他。
心里被蜂蜜填满，有些腻人。
他好像知道这是谁送的，所以格外的开心。
陈允沿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回盒子里，又小心地塞进抽屉里，还用笔袋遮挡住。
同桌来了，见他这么开心，还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他笑着说是自己的生日，同桌惊讶着，迅速反应过来，祝他生日快乐。
陈允沿并没有告诉同桌自己的生日，不过他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