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沿……”周彦恒站起身，身形摇晃着，往沈沿这边走来。
周子铭微微侧身，挡住沈沿，一脸不悦地看向周彦恒。
几个月不见，周彦恒竟有些颓废，头发有些凌乱，一张脸上写满了疲倦，下巴的胡渣已经能清晰看见，靠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这真的是，记忆里那个阳光温柔、一往无前的少年吗？
“沿沿……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沿沿？”周彦恒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整个人都被悲伤的氛围笼罩。
“他已经有男朋友了。”周子铭直接开口，冷眼看着周彦恒。
周彦恒像是才注意到，沈沿身旁还站着个人，一时间，他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就那么跪倒在地上，无声地哭着，嘴里不断念叨，“沿沿……沿沿……我知道错了……”
“我是真的爱你……沿沿……真的……”
“沿沿，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沿看着眼前的人，和自己相处了好几年的人，觉得恍如隔世，当初那么意气风发壮志雄心的人，今天居然也会这样低声下气，痛彻心扉。
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慢慢滑过，很快就感觉到凉意，但下一秒就被一双热乎的手，轻柔地擦干净。
眼前的视线都被泪水蒙住，沈沿努力睁着眼睛，但还是装不下夺眶而出的眼泪。
周子铭扶着他，静静地看着他，满眼心疼怜惜。
面前的周彦恒，还在不停呢喃着，模糊不清。
沈沿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微微启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流的泪，不是因为周彦恒而感到心软，是说不清的情绪，非要说的话，大概是那一千八百多天，白白浪费的真心、信任还有爱意。
“周彦恒，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沈沿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跪倒在地上的人。
“沿沿……”
“不……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是真的爱你……对不起……”
远处传来急促地脚步声，那人直接走过来，费了点力气，才把周彦恒扶起来，“嫂……沈沿哥，抱歉啊，我这就带他离开……”
林洛皱着眉，熟练地架走醉醺醺的周彦恒。
可能是今天终于见到了沈沿，周彦恒并没有轻易地被带走，他挣扎着，转身抓住沈沿的手臂，满脸哀求，“沿沿……我是真的爱你……”
“那个，沈沿哥，真是对不起。”林洛眼疾手快地抓回周彦恒的手，用了点力气把周彦恒拖走。
那股酒劲过去了，周彦恒靠倒在林洛肩上，任凭他带着自己离开。
林洛身量要矮一些，扶着周彦恒，看着就觉得吃力。
“小沿……真是对不起……”
周子铭放开沈沿，一脸歉意地看向他，“如果不是我非要带你出来，也不会遇到……”
此时的沈沿也没去仔细想，周子铭是怎么知道那是他前男友的，自己慢慢平复心情，最后勾起嘴角，淡淡的说：“不是要出去转转吗，不去了？”
周子铭见沈沿这样，心里更自责了，“小沿，要不还是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放我鸽子？”沈沿语气上挑，抬眼看向周子铭，眼里带着期待，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微凉的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划过。
周子铭抬手摸了摸沈沿的脑袋，语气温柔，“那走吧。”
沈沿放开周子铭，两人又只是肩靠着肩走。
小区外的街道上，也是张灯结彩的，一片灯火闪耀。
走出了一段距离，周子铭转头问沈沿，“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
在灯火下，周子铭的五官也更加清晰起来，眉眼微弯，嘴角勾起，整个人都拢着一层柔光，散发着不知名的吸引力。
“好啊。”
酒吧内的布置，比外面还热闹许多，温暖欢悦，仿佛冬日都无法进入到这里，角落里放着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装饰品，还有人写了心愿卡挂在上面。
沈沿看着那棵发光的圣诞树，才突然想起今天似乎是圣诞节，惊讶地转头看周子铭。
像是计划好的一样，周子铭脸上是宠溺般的笑容。
“这里经常办活动，我想今天应该也会。”周子铭靠紧近了些，在沈沿耳边轻柔地说。
在人们的欢呼喧哗声里，沈沿清晰地听到了周子铭的声音，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抿起嘴角，往吧台的方向走。
周子铭紧随其后，等沈沿在椅子上坐好了，才对调酒师说要两杯xx酒。
对方嘴角带笑，视线在周子铭和沈沿之间来回切换，最后停在周子铭脸上，似乎是认识的，然后才漫不经心地问：“就要两杯吗？”
周子铭轻笑一声，“对，你可别搞错了，多的我可不负责结账。”
等那位调酒师转身忙起来，沈沿才问周子铭，“你经常来这里吗？”
周子铭也在沈沿旁边坐下，听到这个问题，还有些小小的惊讶，难道不应该先问他们两个认不认识吗，怎么就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了？
“嗯，偶尔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