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院子里的木门开了,王大山拿着旱烟斗进来了。
戴着老头帽,穿着蓝色的裤子,崭新的黑袄子。
嘿,这家人,简直长的一模一样。
林青禾以前就听人说过,夫妻双方长期共同生活,会越长越像。
王大山看见林青禾灰扑扑的脸,沾满泥土的新衣,皱眉道:
“你怎么这样了,弄这么脏,饭做了吗?”
林青禾在王大山进院子之前就抓了把锅灰,抹在脸上。
又在地上打了个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王正母子目瞪口呆,云里雾里。
林青禾委屈道:“大山叔,婆婆她不让我进门,你不知道昨晚,昨晚……。”
说着,把脸上的伤口露了出来。
本来血痂都掉落了,露出里面新鲜的皮肉。
几乎没有什么痛感了,林青禾把锅灰糊在上面,黑红交错,在夜色的掩映下,莫名的看着有些凄惨。
还没说完,王正母子冲了出来。
“当家的,这个贱人,她打我,还打你儿子,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林青禾就等她这句话。
“大山叔,昨晚是我和王正的新婚夜,我本来是决定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但是,他一上来就打我,说要立威。”
“还说,……。”
“还说什么?”
王大山今天在镇里的供销社受了气。
平时在村里,哪个不是对他好声好气的,赶着上门送他东西,求着他办事。
结果,今天在供销社想拿点白糖,居然被里面的人骂了。
说他农村人,不配吃白糖,还想白拿,就一个村主任,也看配不配他巴结。
王大山有气无处发,只能回村里,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婆媳斗嘴,连口热乎饭都没得吃。
王大山生气了:“王正还说什么?”
林青禾假装害怕的抖了抖:“王正还说,他爹娶他娘的时候,新婚夜也是往死里打他娘,就是为了立威。”
“还说大山叔你,是假仁假义,虚伪至极,说我是被骗了。”
这下,王正不干了,抄起棍子就朝林青禾走了过来,也忘了上午挨的打了。
“贱人,让你瞎说,看我不打死了,我昨天晚上就应该掐死你。”
“对,打死她,打死她,让你爹再给你说一个,让她再胡说。”
林青禾边躲边假装哭道:“大山叔,救命啊,我没瞎说。”
王大山彻底怒了。
王大山平时在村里确实是“假仁假义”。表面上为村民们筹谋划策,背地里,政府的拨款都进自己口袋了。
但这个也仅限于自己知道,别人从来都是对自己阿谀奉承。
至于打媳妇立威,女人嘛,就该打。
没想到,有一天,被自己的儿子撕下这层假面。
“你俩给我回屋里去,今天晚上别吃饭了,饿一顿,反省一下。”王大山愤怒道。
转头对林青禾说:“王正他媳妇,去做饭。”
林青禾揉揉没有眼泪的眼睛道:“大山叔,我不知道家里还有啥吃的,娘她都藏起来了,我一天没吃饭了。”
“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当家的,她中午吃了三个馒头。”王母气道。
“是了,爹,她打我,还不给我饭吃,我和妈都没吃中午饭。”王正接道。
王大山更气了,“赶紧给我滚进去,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让他怎么信,新媳妇灰头土脸的被关在门外,面黄肌瘦的,说她打人,还抢饭吃。
要是会打人,就不会嫁到他家来了。
自己怎么有这么没脑子的老婆儿子,丢人啊。
要不是自己现在有心无力,非得重新娶个媳妇,再生一个。
这么一通下来,王大山自己做了糊糊饭,就着窝窝头吃了。
晚上睡觉又成了问题。
林青禾回到屋里,躺下准备睡觉,王正瞪着林青禾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怎么,还想打我,不怕死的,就过来。”林青禾说完就开始假寐。
等了一会,王正看着林青禾像是睡着了,鬼鬼祟祟拿了个棍子凑到身边准备打她。
还没下手呢,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晕过去了。
林青禾哼了一声:“你就在地下睡吧。”接着把鸡毛掸子给扔到一边。
林青禾现在对怎么控制力气有点心得了,起码刚刚用鸡毛掸子打王正的时候,力气控制的刚刚好。
地下晕的像死猪一样的王正,额头上有一点点红印,明天早上肯定能消,人也能醒过来。
要不是杀人犯法,王家人估计早就被抛尸荒野了。
林青禾重活一世,绝对不会为不值当的人操心劳肺。
得想个长久之计,在自己没完成计划前,避免和王正处在同一间屋子里。
睡着前,林青禾想到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伟人诚不欺我也啊,从今天开始,我也享受享受与人斗的乐趣吧,不能操之过急,这样想着,林青禾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