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这里,谢凛的心里不泛有些自责,对许倾说:“本王其实也是猜测。之前手下说,客栈掌柜专门给付悦兄妹送过东西,单独见过面。手下没在意这些,本王知道了之后也没有过多在意。”
“原来如此……”许倾似乎明白了过来:“付悦和付水是贼,客栈掌柜也是贼,他们互相知晓后,客栈掌柜很容易就会猜到付家兄妹此行而来的意图是什么。”
“所以……他们的目标变成了一致,是殷秀宁墓中之物。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能合作,就免不了有想要独吞的心思,本王这么想,应该没问题吧?”谢凛说道。
“客栈掌柜为了贪念杀心大起并非毫无可能性,可他只杀了付水,没理由把付悦掳走。除非付悦对他有利用的价值,又或者……”许倾的想法逐渐大胆了起来:“或者是,付悦与客栈掌柜两人联手,杀掉了付水。”
一次次的推演和设想,让案件的走向更加扑朔迷离。
谢凛突然想起来:“对了,付水的尸体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们都在楼下检查所有人的昏迷情况,我让薛昭一会儿直接将尸体抬到这个屋子里验尸,可以吗?”
“当然。”
“说起来这具尸体,还有些说法呢。”
谢凛拭目以待着许倾口中的“说法”究竟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薛昭将尸体扛了上来,累得呼哧带喘的,抱怨道:“阿青,你可真看得起我,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简直是要累死我了。”
“太棒了,你真行,我挺你!”许倾的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话总是那么不走心。
两人哈哈大笑,相处轻松又自然。
许倾和薛昭两个人在忙着将尸体摆好摆正,之后准备验尸。
因为来得匆忙,没想到会有命案发生,许倾没有将自己最得心应手的验尸工具带在身上。
如果更深层次的需要,只能先用匕首之类的器物代替了。
许倾和薛昭之间是无法言说的默契。
谢凛直直的挺立在一旁,将这些看在眼中,暗邃沉郁的眼底在不经意间闪过本不该有的嫉妒与不悦。
谢凛的心中有一个结,他的王妃为了这样平凡的男子,抛下了一切。
刚开始,谢凛是不解的。
可如今他又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他和薛昭之间的差距……
谢凛最初以为,自己娶的不过就是“许倾”这个名字而已。
可转念一想,这是不是上天注定要让他与许倾有了羁绊?
哪怕她放弃了王妃的身份,脱逃出了名字的“躯壳”,谢凛依旧可以与这个女人相遇。
原来,他厌恶的是她的身份,未必是她的人。
谢凛内心深处的矛盾越来越复杂,愈演愈浓烈。
“王爷,王爷……”许倾挥起手来,在谢凛面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谢凛的眸色俊逸动人,暗涌的迷茫在眸中逐渐散去。
许倾以为自己的行为打断了谢凛的重要思索,小心翼翼的道:“尸体我简单看了一下,有发现。”
“说来听听。”
许倾微点了点头,格外认真的说:“和我最初的推论是一样的,尸体在掉下来之前,是已经死了的,身体上有毒发的迹象。死亡时间是前半夜。”
谢凛从她的话中逐渐的明白了过来:“所以这就是你不让本王第一时间去屋顶堵截凶手的原因?”
许倾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死并非摔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请王爷看这里。”
在许倾的指引下,谢凛的视线聚焦在了付水的手腕上。
手腕上缠着一根相对粗壮的草绳,但草绳的一端明显有断裂的痕迹,谢凛附身去仔细查看,终而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有些讶异的说:“绳子是被事先切断的?”
“是的,王爷。如果凶手的目的是将付水扔下去的话,倒也不必如此费事。而凶手这么做的唯一目的,是将死了的付水扔下去的确不假,但并不是马上扔下去。”
谢凛目光如炬,逐渐坚信她的推理:“凶手这么做,无非是在推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也是在为他自己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我们所发现出事的时候,凶手早就跑了。”
许倾又道:“不得不说,凶手真的很聪明。先是迷晕了所有人。付水死后,他将付水的尸体运到了屋顶上,屋顶上本来就有些倾斜弧度,将本来被破坏的绳子缠绕住了烟囱,另一边绑住死者,等到绳子承受不了尸体的重量之时而彻底断裂,既推延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又能混淆视听,让人以为付水是摔死的。”
薛昭站在一旁,听着许倾的推理,却嘲了一句:“一眼能被你看穿的伎俩,算得上聪明吗?”
“我能看穿,别人可未必能看穿。”在验尸这一块,许倾是绝对的自信,一再强调:“而且,绳子割痕太浅,尸体又太重,很容易造成的尴尬局面就是单一绑住的手腕承受不了尸体的重量,最终绳子不断,尸体却被硬生生扯裂坠落的惨状。”
按照许倾的意思,这个手法,无非就是个定时器。
谢凛陷入了沉思之中,盯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