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立马上前拦住了他,“苏掌令,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上奏京城。”
在大梁,百姓聚众闹事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发生动乱,身为一方父母官,轻则摘掉乌纱帽,重则脑袋搬家。
石中玉似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苏颜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石中玉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当即提高音量,“小事,怎么可能是小事,这可是造反,万一处理不好,必然酿成灾祸……”
“苏掌令,你就尽管放宽心,用不了多少时辰,本官一定让门口的刁民都散了。”
苏颜深知放长线掉大鱼的道理,并没有对石中玉乘胜追击,“那好吧,怎么说石知府也是随州一方父母官,肯定能摆平此事,苏某的担心反倒也些多余,我还要继续调查李清明的案子,不便打扰,苏某就先告辞了……”
石中玉见苏颜不打算掺和这件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一脸巴结的笑意,目送着她离开,“苏掌令慢走……”
苏颜前脚刚走,汤荣急匆匆的朝着石中玉跑来,边跑边大喊着,“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石中玉立马收起笑意,怒瞪朝跑来的汤荣,将他拉到一旁,生怕离开的苏颜听见,责骂道:“嚷什么嚷,你老爷我身子好着呢,到底是什么事……”
汤荣一脸焦急,衣衫不整,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胸口晃悠悠的肥肉,大口喘息,“老爷,外面的闹事的村民,人多势众根本就镇不住,眼看就要闯进来了。”
石中玉一听,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一向温和的性子不免急躁起来,破口骂道:“这群刁民简直反了天,叫城防军通通抓紧牢里。”
汤荣有些犹豫,貌似这样做似乎不太好,毕竟百姓就好像是一把柴,这样做只会激化矛盾,治标不治本。
便出言劝慰石中玉,“老爷,这样做肯定会激化村民的情绪。”
石中玉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一把抓住汤荣的衣领,将脸直接凑到他的面前,距离只有一指宽,咬牙切齿的道:“这件事如果闹到长安,别说你了,就连你老爷的脑袋都保不住,还不赶紧去把带头闹事的给我抓起来杀鸡儆猴。”
汤荣感受到呼出的气体直接喷薄在自己脸上,心里有些害怕石中玉凌似乎要吃人的气势,耸着脖子点头,“小的立马去办。”
石中玉随即放开汤荣的衣领,厉声道:“还不快去……”
“好的,老爷,小的立刻就去……”
说完,汤荣屁颠屁颠都就往门外走。
石中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喊住了汤荣。
“等等……”
汤荣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向石中玉,“老爷,怎么了?”
石中玉朝汤荣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汤荣虽然不明白石中玉此举要做什么,但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石中玉偏头靠近汤荣,目光看向苏颜刚刚离开的地方,刻意压低声音,小声的道:“找人盯着苏言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异常之处,直接……”
话还未说完,石中玉朝汤荣做出抹脖子的动作,他从一个小小的县令之位,爬到如今这般地位,不得不事事谨慎对待。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爷,是怀疑今天的事情与苏掌令有关?”
石中玉点点头,但神情也不是很确实,“虽然本官暂时没有证据,但苏言的出现太巧合了,本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的知道了……”
汤荣走后,石中玉心底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此时,苏颜正悄悄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注视观察着石中玉的一举一动。
苏颜深知石中玉步步谨慎,小心为营,根本就抓不到他的把柄。
只有将石中玉逼入困境之中,才能打蛇七寸,一把抓住他的命门。
也猜到石中玉接下来,很快就会把矛盾对准自己。
但苏颜丝毫不带怕的。
汤荣根据石中玉的命令,将闹事的村民抓入牢中关押起来。
眨眼间,两天过去了。
县衙里的大牢都快被塞得水泄不通,加上有苏颜和洛桑的暗中拱火,局势越演越烈。
随州毕竟是羌人居多,县衙的人手根本就不够,石中玉没有办法便求到了洛延的头上。
洛延一直忙着与洛桑的势力抗衡,忙着争夺土司之位,对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也只身乏术。
所以当石中玉找上门来时,他的表情也些难看。
“我说石知府,你不好好在你的县衙里待着,我的府邸可不是避风港。”
“洛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救我,你也活不了,要知道洛家族人知道你与官勾结,你这个土司之位还能坐得着。”
洛家之所以能在随州有一席之地,便是因为一直坚持着独善其身,从不干涉大梁内务。
因此在大梁建立之处,整个家族得以留存。
也因此洛家定下族规,凡是继任土司一职,都不得与大梁朝廷对立。
洛延想借暗月阁壮大自己的势力,而暗月阁也想在随州建立兵器库。
有了石中玉的牵线,双方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