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苏颜点点头,“我怀疑一开始就是凶手设好的局,这副画像是故意将官府的视线引到你身上,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精心布局。”
其实苏颜一开始也觉得奇怪,短短六个时辰内就发生下一起命案,而且白马寺那场大雨却刚好拖住了官府的脚,现在想来一开始就在凶手的计划当中。
“不过那副画一定与凶手之间有关联,你可否告诉我那副画像的画师原本是谁?”
“是扬州知府章敬芝。”
“章敬芝?”
苏颜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脑海里回忆了一番,想起了十年前震惊长安的官员贪墨案的主犯好像就叫章知芝。
她从小跟在大理寺前任少卿陆元修师伯的屁股后面混,听说过不少的案子,其中就有扬州知府贪墨案,涉及数额二十万两白银,牵连甚广,可以说是大梁的半壁江山都快塌一半。
当今圣上震怒,光是章家三族内,一百余口人都被诛干净了。
如果凶手与章知芝有关,若是党羽寻仇,咋会寻到了四个青楼女子的头上。
“十年前扬州知府贪墨案与你们四姐妹有关?”苏颜追问道。
辛云娘神情恍惚,愣愣的点点头,眼神不小心撇见了苏颜耳垂上一个细微的小洞,一时愣了神,附和着苏颜的话说道,“算是有点关系吧?”
“十年前我和姐妹们正值出阁卖艺,从江南来了一个富绅,给了我们好大一笔钱,让我们四姐妹惊蛰那日去府上筹完客后,然后再去官府报官指认府上主人私藏官银,后来我才知道那日给我们四姐妹画像的人是扬州知府章知芝,后来章家也被抄家,我们四姐妹被吓坏了,便在青楼里赎身,来了长安居住,后来发生的事情,官爷你也知道。”
苏颜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她也没有想到区区的花魁被杀案居然能牵连出十年前的旧案,这下一个头都快两个大了。
“你可见过章敬芝私藏的官银?”
辛云娘摇摇头,“没有……别说是银子了,那知府清廉简朴得很,连平日穿的常服都打上补丁,不过画技确实一流,后来知府还将画好的画送给了我们四姐妹。”
“可你方才为何说画像被烧了?”
“知府出事后,我们四姐妹怕受牵连,就把画像烧了,免得惹祸上身。”
“你说的那个富绅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辛云娘继而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听章大人叫他‘仇’兄,自从知府出事后,他再也没有露过面。”
“章敬芝与那个姓‘仇’的富绅,关系如何?”
“看着挺好的,两人还互称知己。”
听完辛云娘的讲诉,苏颜大致明白了真相。
知己做局,陷害友人锒铛入狱,全家老小都被伏诛,可谓是闻者心惊,听者落泪。
“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去查明真相。”
正当苏颜准备离开时,辛云娘喊住了她。
“官爷等等……”
苏颜转过身来,“怎么了?”
辛云娘盯着一直盯着苏颜看,神情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你……你是女的吧?”
苏颜一听,惊恐的瞳孔微张,但很快恢复镇定,“怎么可能,你莫非被吓糊涂不成?”
辛云娘却十分的坚定自己的眼睛,“自打我有记忆起就在青楼里,这这辈子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见过,官爷你放心,我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只是想提醒一下官爷,耳垂上的孔洞得用药膏敷好,凭我都能看出来,那便瞒不住天下人。”
苏颜下意识的摸向耳垂,凭手指并不能触摸出耳垂上是否有辛云娘说的孔洞,但她知道原身戴过耳环,所以知道辛云娘没有说假话。
“多谢……”
“不客气,虽然我不知道官爷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相信一定有官爷不得不做的理由,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告辞……”说完,苏颜向辛云娘道别,走出了刑房。
一走出刑房,走廊里空空荡荡,还好没有人听到她刚才与辛云娘的对话。
苏颜带着画像的消息直接去书房找了沈曜。
“章敬芝?”
苏颜看向书案前的沈曜,“大人听说过扬州知府?”
沈曜点点头,“曾经在大理寺偶然翻看过张敬芝的卷宗。”
“凶手一定和章敬芝脱不了干系,可是十年前章家被满门抄斩,不如我们查一下有没有章家的幕僚或者幸存者。”
沈曜觉得苏颜的提议不错,很快进入实施中,调动了在长安所有的人脉。
果真探查到了一点点信息。
十年前章家人确实被满门抄斩,但却有一个奶娘幸免于难,更重要的是奶娘有一个与章敬芝大女儿章兰贞一般年纪的女儿,而且也同样在长安久居。
县衙的探子很快查到了章家奶娘的住所,等苏颜一行人赶到时,却已人去楼空。
和周围的邻居一打听,奶娘早就在两年前去世,而女儿早已不知所踪,至今没有消息。
“就差一点点……总是差一点点。”
苏颜仰天长叹,好不容易查到